,但如果这封信真的能送到八月朔日手中就好了。
如果到时我在他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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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好时空胶囊后,在葵花的提议下,我们坐在设置来眺望河川的长椅上小聊了一会儿。虽然对她的鞋子和漂亮的双手都被泥土弄脏这件事感到抱歉,但葵花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的心也雀跃不已。我很感激葵花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件事,但当她叮咛:「你来开胶囊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喔。」时,胸口痛了一下。
在我活着的未来里,没有你;在你活着的未来里,没有我。
这份胸口的疼痛也不会与你共享吧。
当我们兴高采烈聊着小学和国中学校流行什么的话题时,天际突然响起电子钟的声音,把我从温暖的梦里扯了出来。睁开眼,哪来的蓝天绿地,更没有深蓝色河川,只有狭窄的胶囊床铺天花板压迫在眼前。上层胶囊的闹钟声透了过来,虽然马上就被按掉,我却打从心底后悔应该睡前戴耳塞的。
尽管如此,由于在梦中成功达成目的,我以一种蜜蜂幼虫的心情爬出胶囊床铺,准备尽快前往目的地。一走出旅馆,彷佛前一刻才与葵花一起见证的晴朗是电影还是某种造景画面似的,整个人笼罩在灰色的云层和细密的雨滴中,我叹了口气,打开伞。
我在百圆商店买了工作手套和铲子,迅速前往那个地方。经过绘里的家、葵花的家、绣球花公园,便能看见那条坡道。
记得葵花的母亲说过她是在三年前离开的。
「三年……」
我试着说出口,感受这段时间的流逝。但或许是因为我平常是透过梦境飞到过去的关系吧,一直没有真实感。
我登上河堤,走下铺着石板的阶梯。几个小时前和葵花一起走过的这条道路、现在我走着的这个世界,你已不在。迈向孤伶伶立在草原中的树木,我握紧双拳祈祷。
我站定在那棵树前,葵花挖洞的地方已经杂草丛生,看不出有埋什么东西的迹象。不安紧紧勒住心脏。
「……葵花,我来开时空胶囊喽。」
我们约好的。但即使轻唤她的名字,我体内的葵花依旧没有醒来。
我收起伞蹲在树下,从百圆商店的塑胶袋中取出铲子开始挖土。
一定要有,一定要有,一定要有。
我在心中不断呐喊,挥动铲子。淋过雨的土壤十分松软,铲子一插入,便传来杂草根茎劈里啪啦断掉的触感。
当单调的动作和焦急祈祷的心情开始让人气喘吁吁时,铲子前端撞到了某个硬物。心脏一紧,我咽下口水,拨开周围的土壤,一只沾满泥土、变成咖啡色的塑胶袋看起来像是在守护其中的方盒似的陷入沉眠。我戴上工作手套,小心翼翼从土里取出袋子。
「哈、哈、哈……有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心脏轰轰轰地以震耳欲聋的速度狂跳不已。
我没有脱下手套就心急的直接撕开塑胶袋,袋里出现一只银色罐子。没有进水也没有遭到腐蚀,如同葵花母亲交到她手中时一样,散发着淡淡的灰银色光芒。
「有了……」
我再次低喃,眼眶泛泪。左手拿着罐子,右手在胸前紧握,安静、喜悦地颤抖。
这是我拜托葵花埋在这里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个梦中的世界跟这里是相连的。而我,原来可以干预那个世界。
也就是说……葵花的未来……可以改变!
砰!宛如烟火在近处炸裂般,心脏猛然震了一下。
左胸口突然传来剧痛。
「唔唔!」
一股激烈的晕眩让我松开了手中的罐子。罐子落到被雨水打湿的草上,里面的内容物撞上罐身发出沙沙声。对了,葵花在里面放了信。
我不能呼吸,膝盖跪地,一波波的疼痛配合心脏的跳动扩散至全身。
「啊、啊啊啊……」
连额头也贴到了地上,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头发和膝盖。
什么都还没改变,我还没救葵花。拜托!再……等我一下。
命运是想击溃我,不让我改变过去吗?不,我不是要做颠覆世界那种大事,只是想改写一个少女的悲伤结局,祢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如果能成功,这条命要我献出多少都可以。还是,我的性命这么微不足道?
视线朦胧的一角,发现河堤上有个女生大概是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从阶梯上冲过来的身影。我的意识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