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哈欠憋了回去,随即朝床铺走去。她把巨骨舌鱼当成了抱枕,抱着它躺在床上。
我打开传出通知音效的电子锅,把白饭和配菜塞进便当盒,撒上一些香松后,这份急就章的便当看起来居然也挺有模有样的。
「啊,话说回来,你打算参加叙话的宴会吗?」
洗涤餐具时,水声的另一侧传来衣绪花的提问。用菜瓜布刷洗砧板的我先是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
「嗯──……我还是不参加吧。」
「这……样啊。」
「你想想嘛,衣绪花最近多了不少男性粉丝不是吗?要是传出风声,会造成你的不便吧?」
「……我明白了。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虽然隔了一小段沉默,但她似乎能体谅我的想法。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那天之后,你还有看过那道黑狗的影子吗?」
「没看过呢。」
「这样啊……那就好。」
「这和驱魔的内容有关吗?」
「有一点。」
衣绪花偏头问道,我则是含混带过──不对,是下意识地含混带过。
询问当下的我只是想做个确认,但如果萝兹许下的愿望是想待在日本,以模特儿的身分做更多工作,恶魔会锁定衣绪花也不奇怪,甚至可说是理应首当其冲。
然而开口询问后,我又联想到……
倘若这样的假设成真,代表萝兹的内心深处仍存在想打垮衣绪花的念头。当然,我知道她们公开表示过彼此是竞争对手,想必同样怀抱着渴望胜过对方的念头,不过如果不惜打垮对手也要争抢工作,状况就不一样了。衣绪花之所以能和萝兹成为朋友,是因为经历亚米的事件而对彼此产生敬意,并萌生友谊──照理说是这样。
只不过……
我知道人类不能对恶魔说谎。
「……话说回来,萝兹还好吗?」
被衣绪花这么一问,洗到一半的砧板顿时从我手上滑落。咚!不锈钢水槽传出一声闷响,是我转移话题引起她的怀疑吗?希望不是。
「呃,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她许下什么愿望了。」
「真厉害,简直就像是正牌的驱魔师呢。」
我抬头一看,发现衣绪花真的睁圆了双眼。确认她脸上的表情只有讶异后,我这才暂且感到放心。
「所以你大可放心,交给我处理这件事吧。」
「哦……」
她别有深意似的叹了口气,和巨骨舌鱼大眼瞪小眼。
「仔细看才发现这条鱼的长相还真讨厌。拿来当沙包应该挺好的吧。」
「我觉得它很可爱啊。」
「嗄?请别把可爱拿来形容我以外的人事物好吗?」
「没必要对连生物都不是的物品燃起竞争意识吧……」
「鱼不是生物吗?」
「布偶又不是生物。」
「但我是生物呀。」
「我们对话的重点和生物有关吗?」
「不,重点在于我很可爱。」
「这个嘛……的确……吧……」
我心跳加速地洗完餐具,用毛巾擦了擦手。衣绪花在床上盘起修长的双腿,和鱼布偶对视了起来,又是模仿巨骨舌鱼的表情,又是拨动它的鱼鳍,突然间将鱼布偶往身旁一放,朝我喊来。
「那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我很担心明天的工作,担心得睡不着觉,请协助我忘记那些烦恼。」
我依言坐到床边,衣绪花随即侧躺下来,抱着长长的鱼布偶,将头枕到我的腿上。
「等、等一下!」
衣绪花的头发散开,传来一股花香。她没把我困惑的反应放在心上,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闭上眼睛。
「请唱首歌吧。」
「呃……我唱歌很难听喔,况且也不晓得要唱什么歌。」
「什么歌都可以。」
「唔……」
我搜寻着脑海。说起来,我在成长过程中原本就对音乐不感兴趣,因此没几首歌是听得滚瓜烂熟,能拿出来献丑的。
「……『惯性』乐团的歌可以吗?」
「有人会在这种状况下挑选其他女人爱听的歌吗?」
要是对选曲有意见就早说嘛──我虽然这样想,却也很清楚跟这头暴龙讲大道理根本不管用。不过我最近逐渐明白,这就是衣绪花独有的撒娇方式。
「那……小星星?」
「我才不想听小星星!那首歌是在我燃烧时播放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