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以中校的父亲为首,我看你现在也跟很多男人有关系吧?」
「放出那些传闻的人果然是你啊……」
这个毫无畏惧地嘲笑他人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一点也没变。
明白了自进到会场后就一直感受到不舒服视线的原因,拜蕾塔正要向他反呛回去时,一道紧绷的声音立刻介入。
「请你别再侮辱我妻子。」
在拜蕾塔出言反驳之前,安纳尔德用严厉的口吻对艾米里欧这么说。
至今惹怒他好几次,然而此时是拜蕾塔见过最生气的模样。光是丈夫的视线好像就足以将对方给冰冻起来。被这样的眼神一看,艾米里欧也顿时感到畏缩,他基本上就是个没胆的人。
「但、但我这么说是为了中校着想……」
「与那无关。我的妻子我最了解,也知道她是个多么高洁的人。」
「她在学院念书时,可是曾经砍伤过同学喔!装作一副淑女的样子,其实根本是个泼妇。要是哪天伤到中校,应该也会很伤脑筋吧?」
「我知道妻子的剑术实力,当然也知道那样的身影有多么凛然,甚至令我看到入迷;然而,她的剑尖只会指向恶人而已。像那样毫无道理的暴力,分明正是她最为唾弃的行为。还是说她曾经针对过你呢?若是如此,你肯定是做过什么事,触及她的逆鳞了。」
「中、中校,我还有事先走了,再会……」
难得看到艾米里欧这副语无伦次的狼狈模样,他的身影随后就消失在会场里。
拜蕾塔注视着静静待在身旁的丈夫。他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他早就知道妻子在外有着与许多男人发生关系的恶女传闻了吗?不,还是说,正因为他知道,才会提出那种赌注呢?是打算随便玩玩再离婚?还是想给人一个教训?可是平时对别人都不太抱持兴趣的他,会特意做这种麻烦事吗?
关于这点,现在还看不出他究竟有何意图。
但即使是父亲跟舅舅,都不喜欢一个女人家那样挥舞刀剑,学院也不肯指导女学生剑术,所以拜蕾塔几乎都是自学的。自从公公被打败之后,因为深感懊悔而跟拜蕾塔对练了好几次,但那还是第一次在剑术方面得到他人的全面接受。
会用凛然形容那样的自己,就只有丈夫而已;而且认同使剑的自己不是在耍好玩的,而是秉持着一股信念的行动。
该怎么称呼这种打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情感才好呢?
拜蕾塔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抬头看向身旁的丈夫。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些传闻了啊。」
「一般来说,都会调查一下结婚对象的背景。」
既然是贵族间的婚事,还是有着军方家世,会这么做或许也是理所当然。
但他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会答应这桩婚事?竟然会娶一个被人称作恶女,还跟同学之间发生过刀伤争执的女人为妻,到底是有多么不在乎这件事啊?真是令人傻眼。抑或是他还有其他理由呢?
「既然知道,还决定要跟我结婚?」
「我是直到最近才知道的,所以是结婚之后的事了。」
「那你还对妻子想离婚的要求不屑一顾,甚至提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赌注?一般来说在得知那种传闻时,应该就会离婚了吧?」
安纳尔德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
丈夫实在太古怪了,搞不懂他这个人。
「一开始确实想过很多事情,但从你在领地还有平时的举止看来,让我认清那些终究只是传闻而已。跟你有关的传闻甚至在军方这边都传了开来,看来我的妻子真的很受欢迎。」
「咦……受欢迎?」
还以为会受到谴责,却看到安纳尔德莫名感到钦佩的样子,拜蕾塔不禁这么反问。
「那些负面传闻似乎是被你甩掉的男人因为心有不甘而放出去的,因此在传闻中也跟着变成我娶了一个天大的恶女。」
「既然如此,请你跟我离婚。」
总算得知自从踏入会场就感受到那股视线的原因,这么说来也觉得可以理解。但唯独丈夫的态度实在无法明白。
拜蕾塔愣愣地眨了眨眼,安纳尔德也疑惑地歪过头说:
「你觉得会有男人想放掉这么好的妻子吗?很可惜的是,我并不打算做那种蠢事。竟能娶到面对任何男人都不会动心、堪称坚不可摧的妻子,我才不会自愿放弃这份幸运。」
换作平常,就算被人称赞容貌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而且好像也难以将「坚不可摧」当成是一句赞美──应该说,就连他是不是在称赞自己都很难断定。
然而,拜蕾塔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脸颊顿时热了起来。
与夜晚的行为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羞赧,袭向拜蕾塔。
莫名觉得坐立难安,心脏更是跳得飞快。
纯粹是对此感到开心不已。
但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受,让拜蕾塔显得有些狼狈。
「不、不好意思,那个,我去补个妆。」
「那么,我到外头吹吹风。」
「好的。」
拜蕾塔快步走向会场外的走廊。不知为何,待在丈夫身边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