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接近白色的白金长发在后方绑成一束,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跟安纳尔德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态度既自大又傲慢,个性则是狡猾阴险又狠毒。
果真来者不善。之前曾在贵族派的晚宴上远远看过他,并没有像这样彼此靠近交谈。跟学院那时的记忆相比,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即使如此,浑身散发出讨人厌的阴险气质依然没变。
特地跑来跟讨厌的女人搭话,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怎样。
「哎呀,好久不见,格拉亚契先生。」
「你们认识吗?」
安纳尔德探头看了一下拜蕾塔的表情,与其说是在试探,似乎只是单纯抱持兴趣而已。他应该想不透拜蕾塔怎么会认识贵族派的年轻人吧。不过丈夫知道他是谁吗?抱持这个疑问,拜蕾塔不禁犹疑着该怎么回答才好。
与其说认识,应该说是曾有一番过节的人。
总之还是先点了点头。
「是的。他是我在学院念书时的同学,你知道他是谁吗?」
「嗯,这位是国会议长辅佐官对吧?」
艾米里欧最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头衔了,安纳尔德知道他的身分似乎让他感到很自满。果不其然,只见他扬起嘴角,露出有够惹人厌的表情。
「由于议长阁下无法前来,我便代为参加。」
议长是贵族派的领袖,才不会来参加根本是军人派据点的庆功宴吧。由于这是皇帝也会出席的场合,所以才会礼貌上邀请他们。议长自己也很明白这点,可见只不过是派个人代为参加而已──换句话说,就是打杂的。这并不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然而艾米里欧却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他是个瞧不起军人的人,照理来说应该也很不情愿前来这个场合才对。
「我听说这次在慰劳奖金的支付上有所延宕,辅佐官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慰劳奖金?」
安纳尔德一提起这个问题,艾米里欧就露出尴尬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戳中他的痛处一样。
报纸有刊载「战争慰劳奖金是由军方跟国会进行交涉」的消息,新闻上写着已经从邻国收下一笔足够的金额,但却还没支付给军人,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那件事并不在我的权限之内,过几天议长应该会对此发表一些言论吧?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打算在这种火药味浓厚的地方久待,不过我想给中校一个忠告。」
这个男人还是一样傲慢又不识相,怎么会在全是军人的会场中,讲军人的坏话呢?就算贵族派跟军人派交恶的事情众所皆知,至少也该做点表面工夫吧?
「没想到斯瓦岗中校的夫人就是你,那也难怪会传闻满天飞了。」
「是怎样的传闻呢?」
又是传闻。
拜蕾塔费解地歪过头,安纳尔德却对他投以锐利的目光。
「你想怎样?」
会用略为低沉的嗓音这么反问,正表现出他感到不高兴。
「没什么,我只是不忍眼睁睁看着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大功的中校被蒙在鼓里。你可能不晓得,这女人可是把学院里的男人都随心所欲玩弄于股掌之间,连教师都望而生畏。」
艾米里欧没有对安纳尔德的反应感到退缩,反而得意洋洋地这么说。说到头来,放出这种传闻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只因为自己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军人派的女儿,却比他们几个公子哥还要聪明,就心生妒恨──没有什么比男人的嫉妒心还更难堪的东西了,甚至比女人还要会记恨。不对,这或许跟性别无关,终究还是端看一个人的性格吧?
然而可惜的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出是他放出这种传闻,也没有人站在拜蕾塔这边。那四年的学院生活堪称地狱,当时还有两个同学袭击了拜蕾塔──说穿了就是预谋性侵,而教唆少年们使出这种粗暴手法的主谋者就是艾米里欧。
当时其中一个少年拿出小刀想威胁一下拜蕾塔,然而小刀被她抢去,反过来伤害了少年。对方其实只是擦伤──即使如此,贵族子弟还是相当纤细,就这么嚎啕大哭并把事情闹大。
这就是父亲跟舅舅至今讲起还是觉得很傻眼的,拜蕾塔在学院时代的刀伤事件。
说真的,本来以为事情不会闹得那么大,毕竟只是稍微割伤手臂的皮肤而已,不但衣服就遮得住,何况对方还是男的。反观自己,明明也是贵族的女儿,而且还是差点就被伤害宝贵贞操的状况。说到头来,光是认为不会遭到反击,也太轻虑浅谋了。
幸好性侵一事是未遂收场,但不知为何事情变成拜蕾塔诱惑对方,只有自己受到处分。
而且还就这么毕业,以至于拜蕾塔的成绩差到不行──毕竟没能参加考试,这也是理所当然;不如说,幸好还能取得毕业资格,毕竟就连名声及尊严都已是破碎不堪。
拜蕾塔知道自己容貌姣好,既然是遗传自被称为女神的母亲,这也是理所当然。即使如此,还是很讨厌因此引来莫名其妙的男人。拜蕾塔对自己的长相越来越感到厌恶。真要说起来,原本就不擅长与异性相处了,经过这件事情更是变得讨厌男性,甚至可以说是憎恨的程度。
换句话说,艾米里欧从以前就是拜蕾塔的敌人。
那些传闻在贵族派聚集的晚宴中传开,即使当她开始在社交界露面,也不见褪去的迹象。在跟安纳尔德结婚之后不但没有减缓,甚至发展成被人怀疑跟舅舅还有公公都有着肉体关系。当然,耳闻此事的公公气愤地否认,婆婆也知道这并非事实,只是露出苦笑而已。
但没想到,同样的谣言竟然连军方这边都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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