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瓦岗领地回来之后,紧接着就是庆功宴了。由于要参加庆功宴的只有拜蕾塔跟安纳尔德,因此瓦纳鲁多就那样直接留在领地。这次可不会让他这么快就回到帝都,同时也叮嘱巴杜别让公公逃回来,因此大可放心。
只不过离开了十天,帝都的天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顶多只是强烈的夏日烈阳稍微缓和了一点而已。由于这里跟斯瓦岗领地相比,气温本来就略高一些,甚至还让人觉得热。
即使是在夏季举办的典礼,军服好像也不会变得多轻薄。
就算跟安纳尔德确认这一点,他也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他不太怕热。应该是有着特异体质吧?
为了搭配跟凉爽一点也沾不上边的军服,礼服用的也大多是厚重的布料。
虽说是晚宴用的礼服,替军人举办的庆功宴跟一般晚宴的装束可不一样。毕竟主角是身穿军服的男人们,同伴只是陪衬的而已。安纳尔德虽然强调一定要一同出席,但其实一般来说对军人妻子的要求并没有那么多。不过是照料丈夫,以及当丈夫上战场的时候守护家里。就这样而已。晚宴终究只是丈夫们的世界,妻子只须低调地陪伴就行了。
拜蕾塔回想着自己的母亲,一边喝起早餐后的茶。其他家人都已经吃过早餐了。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十点,这也是理所当然。自己的人生中,究竟有睡到这么晚过吗?总觉得脑袋也昏沉沉的。
身体会感到如此倦怠,当然不是因为刚从领地回来的关系。
而是昨晚,丈夫安纳尔德突然又要了自己的身体。待在领地的期间明明完全没有碰自己,回到帝都的隔天就要了。他的行为逻辑判若两人,但总觉得要逼问他「难道不是已经觉得腻了吗」也很不甘心。
就算是要提升赌注获胜的机率,这样对待妻子也太过分了;而且没有拒绝权,只要丈夫想要就必须配合才行。拜蕾塔打从心底为没在字据补上这个项目感到懊悔不已。
然而那个万恶根源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在一旁优雅地喝着红茶。
他都很早起,即使如此,却还是会配合拜蕾塔吃早餐的时间在餐厅现身。也就是说,在同一个时段中,只有两个人一起吃饭,而且还特地坐在自己隔壁的座位上。
真的无法理解既然餐桌如此宽敞,为什么非得像这样黏在一起吃饭才行?备餐的佣人投来的视线实在莫名刺痛,他们甚至莞尔地说:「没想到两位感情这么要好呢!」自己可是将在半个月后赢下这场赌局,并跟丈夫离婚的人──没办法大声地喊出这彻彻底底是一场误解的感觉,真是煎熬。
「既然餐桌这么空,你也不必特地坐在我旁边吧?」
「若不是在平常坐习惯的位子,总觉得不太自在。你别介意,慢慢享用吧。」
拜蕾塔打从心底讨厌这个不以为然地回答的男人。
以前都是拜蕾塔坐在那个位子,现在自己坐的地方则是坐着米蕾娜才对──也就是说,那里在拜蕾塔嫁过来之前,是他的位子啊。即使如此,总不能说出「当他不在家的时候那里是自己的位子」这种孩子气的话;更重要的是,令人在意的本来就不是位子,而是他的态度。
「你一直这样盯着,感觉都要被看出一个洞来了。」
朝他瞪了一下,安纳尔德便缓缓眨了眨眼。
从他愣住的表情看来,好像是没发现自己做出的举动。无论是待在领地那时、在马车里,还是吃饭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很想逼问他,这难道是一种新的挑衅吗?直到今天早上才总算按捺不住,并问了出口。
「这还真是抱歉,我只是在想,原来自己的妻子是长这副模样。」
「就算你没有每天都这样确认,我也不会跟别人替换身分好吗?而且,你现在才这么说也太迟了。甚至没有碰上面就前往战场,我看你本来就对妻子的长相不感兴趣吧?」
「没有这回事,决定这桩婚事时,我有收到你的肖像画。比起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下意识问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
「你看过我的肖像画?」
「当然。理当会对自己的妻子抱持兴趣吧?话说回来,你觉得我有改变吗?」
没想到被反问了这么一句,拜蕾塔顿时语塞。决定这桩婚事时确实是有收到他的肖像画,但当时连看都没看就直接丢进暖炉了。即使没有实际见面,他似乎姑且有看过自己的肖像画。拜蕾塔暗自哀叹着「我的天啊」。
「呃……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打开来看之前就在暖炉里烧掉了。」
说不出是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肖像画给烧了,但即使像这样打了马虎眼,还是让安纳尔德不禁愣在原地。听到别人说把自己的肖像画给烧掉,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快吧?
默默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该向他道歉,但拜蕾塔仔细想想,这终究是过去的事情。
「呼哈!」
就在这么沉思时听见一道打破沉默的声音,拜蕾塔不禁注视着坐在身旁的丈夫。
他用拳头遮着嘴边,肩膀还抖了起来。打破了面无表情的常态,甚至笑弯到都快看不见那双祖母绿眼了。
笑、笑出来也太犯规了!
这次轮到拜蕾塔僵在原地。
「抱歉,我真的没想到竟会在看之前就拿去烧掉。说真的,由于那是长官自作主张送过去的,因此也不知道肖像画中的我是怎样的身影。所以你没看到,反而让我放心了。请你多看看现在的我吧。」
「你、你才是判若两人吧?」
「这样啊。虽然不知道你是了解我什么地方,但得知妻子对自己感兴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