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I 上 第二章 领地视察及丈夫的盘算

突然跟来的丈夫不对,并不是巴杜的过失。而且即使睡在不同房间,也不会感到伤脑筋;不如说一听到要跟丈夫睡在不同房间,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在他唱反调前赶紧点头答应之后,安纳尔德就靠上拜蕾塔耳语:

  「安排在不同房间还真是伤脑筋呢。」

  在女仆的带领下前往房间途中,拜蕾塔朝丈夫瞥了一眼,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在想什么。而且也完全没有感到伤脑筋的样子。顺带一提,由于在前来领地的路途中是搭乘马车,他并没有毫无顾忌地做出那种事情,顶多只是被他牵了手而已。毕竟还有瓦纳鲁多同行,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哎呀,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岂不是很好吗?」

  从帝都一路过来的途中,在马车里几乎没能好好休息,令人疲惫不堪。更重要的是,她很想念睡在床上的舒适感。

  「也是,要是在同一个房间就没办法睡了,你温暖的身体让人莫名成瘾。」

  「这样啊。那我建议你可以抱个玩偶入眠喔!」

  这样的说法很微妙,而且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到头来,那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因为会莫名成瘾所以感到不悦吗?所以是在故意找碴?

  拜蕾塔也对于这种恼火的情绪感到不悦,便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向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然而一入夜,安纳尔德便现身在自己被分配到的房间里。他的房间明明应该是在隔壁才对。

  晚餐过后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拜蕾塔暂且抬起头,看着站在房门口的丈夫。他一样是面无表情,然而并没有散发出夜晚摸进妻子房间的那种下流氛围。

  「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曾来过领地好几次吗?」

  大概是从领主馆的佣人们口中听说了之前的事情,他感到费解而这么询问。拜蕾塔点点头,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并挺直背脊看着丈夫。说到头来,自己又不是成为领主妻子,为什么非得这么频繁来到领主馆露脸呢?

  用不着丈夫感到困惑,就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这也是有着背后的原委。

  「是的。因为父亲大人一直闹脾气说不想来,我就强行把他带过来了。大家也都为此非常感谢我喔。」

  「啊?」

  「都是父亲大人不好。」

  拜蕾塔将至今的经过都说给他听。

  瓦纳鲁多就只有刚继任伯爵那阵子会到领地露脸而已。他的前妻在这里生产,接着直接进入育儿生活,因此安纳尔德出生之后有段时间都是在领地成长;相对的,由于公公当时还是军人,鲜少待在领地,光是有来露脸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当前妻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靠近领地过了,而这似乎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领主不到领地露脸的状况实在太过异常,听到这件事时,拜蕾塔傻眼到顿时语塞。在他罹患肺病退役的同时,妻子过世,后来瓦纳鲁多就在帝都过着沉溺于酒精的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陈情书之类的还会频繁送到帝都,也有很多人希望他能到领地看看,然而不知不觉间,就渐渐不再有这样的意见出现。一年会派遣调查官前往领地两次,但都回报没有问题,似乎就觉得以执事长为首,大家都将领地经营得很好。若是遇到什么状况,送点金钱或物资过去就结案了。总归来说,瓦纳鲁多甚至连报告都没有看就做出裁定,这样的行径可不只是怠职而已。

  拜蕾塔对于调查官竟然会没动任何手脚,就老老实实地制作报告感到十分费解,但看见公公的态度就能明白了;想必是因为他横竖也不会确认,所以到了后来甚至连伪造资料都放弃了吧?

  但长年以来都还是通过了国家的审查,因此也不能只责怪瓦纳鲁多就是了。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还能通过审查,但现在还是要以领地的事情为优先。

  总之,得知就算没有自己,领地还是能顺利经营,瓦纳鲁多更可说是一味地借酒逃避。

  拜蕾塔嫁过来之后先让他戒了酒,过了一阵子,就发现瓦纳鲁多完全没在处理领地工作,于是就拖着他来到领地。当时以巴杜为首的佣人们全都惊讶不已,甚至有人发出宛如看到幽灵似的哀号,总之整个宅邸陷入一片混乱。当自己说着「难道没有先知会领地吗」追问之下,公公便吼着回应:「谁知道竟然真的会来!」也就是说,并没有事先通知会前来领地的样子。当然,拜蕾塔也因此利用号称「剑术练习」的机会,将他败坏的本性矫正了一番。

  多亏如此,不只是以巴杜为首的所有佣人,就连听到这些传闻的领民们也都相当崇敬拜蕾塔。就某方面来说感觉相当不自在,也因为这样,让拜蕾塔不太想再过来,因此这两三年都是只将公公送去领地而已。或许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吧?

  没想到竟然会发现这么大规模的谷物侵占事件。

  不,拜蕾塔也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工作。说到头来,原因也是在于公公处理工作太随便了;拜蕾塔暗自发誓在经过仔细调查之后,一定要再斥责他一番。

  「──所以说,也要你好好协助一下,请去劝劝父亲大人好好处理领地的工作。」

  「原来如此……所谓信众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吗?」

  「不,没事。那么,你现在是在看什么资料?」

  「这些是跟斯瓦岗领地税收相关的资料,除此之外还有水灾等灾害报告,也包含修缮纪录之类的在内,全部都是父亲大人丢给我的。当然,这都不成问题,反正我也会毫不手软地报复一番。」

  无畏地勾起微笑之后,安纳尔德稍微睁大了双眼,并「呵」地勾起嘴角。然而那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下个瞬间他又恢复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真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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