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般说道。
苇原久美。我一边告诉自己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一边又重新注视着她。像这样得知真相之后,我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终于把她的名字和这张脸对上号了似的。比起感到惊讶,我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原来如此,你确实很厉害。苇原小夜子的失踪并不是在三个星期之前,而是在半年以前。半年前举行的仪式失败后,与‘泣女大人’合为一体的苇原小夜子就开始每天夜里在村子里徘徊。平静祥和的村庄突然变得阴暗煞气起来。除了川沿先生,应该还有许许多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人死在了‘泣女大人’的手里吧。”
面对自信十足的那那木,久美陷入了沉默。毫无疑问,她是在肯定那那木的说法。我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想起了另一件事。
白天的时候,我在河边看到的那几个村民。他们好像并没有积极地投入到祭典的准备中,而是一同将手工制作的木舟放进河里。那行为让我们联想到了放河灯,现在回想,那其实是在吊唁死者才对。
也就是说,灯笼上所写的名字正是这半年来死于‘泣女大人’手上的亡灵。会在白天做这种事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到了夜里,泣女大人'就会在村子里游荡。他们不正是因为家人的惨死才切身体会到了‘泣女大人’的恐怖吗?
我一边在心里肯定着自己的推断,一边开始认真倾听那那木所说的话。
“如果再不想个办法的话,村子就要彻底灭亡了。然而,就算请来祈祷师或灵媒师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泣女大人’。所以你们才决定再重新举行一次仪式。只要这次能顺利举行婚礼让‘泣女大人’得到满足的话,又可以再将其封印二十三年了。仪式除了巫女以外,还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新郎的扮演者。上一次仪式上,新郎应该是没起到什么作用吧。这或许就是导致仪式失败的重大原因。”
“对,你说得没错。”
久美并没有否定那那木的说法,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小夜子并没有原谅柄干秦辅。如果巫女和新郎之前有某种羁绊的话,在巫女精神不安时,新郎就可以成为巫女的精神支柱,以减轻巫女的心理负担。而柄干秦辅对于小夜子来说根本就不值得寄托。当然,失败的原因不仅于此。最根本的原因是那个外来作家和女摄像师。都是因为他俩,才让我们前功尽弃。”
久美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句话。
“你是在说大友先生和冢原小姐吗?”那那木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就是那两个家伙!”久美恶狠狠地点头说道。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的愤怒。
“那两个人仗着我们不好对他们指责什么就随便在村子里走动,到处给我们惹麻烦,最后居然还打算把御神体带出去。多亏父亲及时发现赶忙阻止,御神体才没有被盗走。但因为某些原因还是导致了御神体受损,因此‘泣女大人’的状态才会变得不太稳定。”
“原本应该静静沉睡在匣子里的‘泣女大人’沾染了不洁之气,这才给仪式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被污染的‘泣女大人’无法和小夜子很好地融为一体。”
那那木仿佛亲眼目睹了此事一般,流畅地讲述着当时的情况。从没有任何人打断他来看,实际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如果没有御神体受损这件事,一切都会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小夜子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不管扮演新郎的是柄干还是其他人,仪式应该都会顺利地完成。仪式失败了肯定是那两个人的错。要不是他们,御神体怎么会遭到污染呢?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久美大声吼着,那张苍白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咬住下嘴唇,用颤抖的拳头不停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们两个,对吗?”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吓了一跳。久美的嘴角弯成了月牙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没错!我们对他们进行了惩罚。逃走的那个女人也被我们抓住然后杀掉了。可是,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作用。死去的村民不可能再活过来。即使已经过去了半年,小夜子也没能从那个状态恢复过来!”
久美再次厉声大吼。对于村民来说,什么都不懂的外来者因为好奇而导致仪式失败,他们会如此愤怒也是合情合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那那木和佐沼心存戒备,对二人的厌恶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仪式失败,小夜子把柄干秦辅给杀掉了。虽然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我却直接去了前殿,把关押着的那个男人给杀掉了。”
此时,久美那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再大,原本端正的脸庞也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从她的喉咙深处隐约传来了类似抽泣的声音。
她在笑。她回想起杀人的感觉,然后笑了出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不再是我前几日认识的那个名叫有川弥生的女性了。
“在我杀害男人的时候,那个女人趁机跑掉了。我们连夜进行了搜山,很快就把她抓住了。然后,我用砍刀把那个叫唤个不停的女人的头给砍了下来。一刀,一刀,再一刀……”
久美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疯狂。在她兴高采烈地讲述完杀害冢原蓝子的过程后,突然很心烦地咂了下嘴。
“但真没想到她居然把视频上传到网站上去了。因为这个又惹来了不该来的人。”
久美用蛇蝎般的眼神看向那那木。可是,那那木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像是对此事感到很佩服似的点了点头。原本想要用眼神在那那木身上开一个洞的久美突然移开了视线。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暂时恢复了原状,然后继续说道:
“话先说在前面,我从未觉得杀掉他们是在做坏事。村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说起来,村子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也都是因为那两个家伙。就算把他们杀了也难解大家心头之恨。”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