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了眉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仪式失败,所以就再举行一次仪式。这个想法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正确举行仪式的话,‘守护神’的确是不会变成‘作祟神’的。但是,被你们称为‘泣女大人’的怪异,真的在期盼仪式吗?”
“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这问话中带着怒意,那那木还是面不改色。他用淡定的语气继续说道:
“每二十三年举行一次仪式,以此让‘泣女大人メ一一也就是婚礼前夕死掉的女性的怨念平静下来。但是,仪式已经重复了一次又一次,那个怨念也应该注意到自己是被假婚礼给欺骗了吧。即使这样一直重复举行仪式,自己也不可能真正得到满足。”
“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不准胡说八道!”
辰吉粗暴地叫喊着,并用手指向了那那木。他的脸已涨得通红,唾沫也四处飞溅。但我感觉那只是他在对村民进行的夸张表演,是他被戳中痛处后无可奈何下说出的借口。现在,辰吉身上确实展现出了那种被老旧习俗所束缚之人特有的气质一一无法直面现实之人特有的虚张声势。
“你们每二十三年举行一次的仪式,说不定反而起了反效果呢。”
“闭嘴!”
那那木每说一个字,辰吉的表情就变得越发扭曲。他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拼了命地提高音量,但这反而让他表现得更焦蹂。他这样做到底是想要隐瞒什么呢?他那充满恐惧与悲伤的瞳孔又究竟在述说着什么呢?
“那种从第一次开始就是虚假的婚礼,无论重复多少次也不可能治愈苦难,也永远不可能令人得到救赎。这种小事情只会成为直接的诱因,让那位女性的怨念一点一点地增强。在你们热衷于重复举行这种闹剧的时候,‘泣女大人’应该也一直在暗中寻找着反抗的机会吧?"
“开什么玩笑。那种事怎么可能啊。这样的感情,像那种怪物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久美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她将视线从抿嘴微笑的那那木身上移开,然后生气地咬住了嘴唇。
“真是如此吗?刚刚你所说的怪物,曾经可是个有血有肉货真价实的人类啊。它并非生来就是怪物的。也正因如此,那东西应该是会被感情这种暧昧的东西左右想法的。怀揣着想要爱的欲望却又因得不到爱而哀叹,正是这份感情逐渐变成了怨恨,而这份怨恨又恰巧成为了支撑其存在的灵魂残渣——这就是‘泣女大人’的真面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全都专心致志地听着那那木说话。仿佛创造这个名为“泣女大人”的怪异之人就是自己般,那那木那不带任何迷惘的语气营造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信感,牢牢地勾住了听者的魂。说起来,我此时也从那那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他根本不像是个单纯地有着奇特兴趣的作家的感觉。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魔力,能直接对听者的大脑产生影响,让听者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相。哪怕是所有人看来都是白色的东西,只要让他说上几句,大家会相信那东西就是黑色的。我感受到的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说服力。
“至今为止,你们已经欺骗‘泣女大人’多少次了?你们举行过多少次这种简陋的婚礼游戏?你们每举行一次仪式,‘泣女大人,对这个村子里每一个人的怨恨就会多积攒一分。如今,那份怨恨已经膨胀到极限了。在小夜子这事之前,这个仪式不就早已到达极限了吗?你们的祖先巧舌如簧地骗过了女性的怨灵,将其供奉在村里,表面上顺着她的意思,其实却是在对付她,然后又恬不知耻地向其祈求村子的安泰,违反其意愿将其塑造成了神。这个村子一代代传下来的‘恶习’迟早是要有人来买单的。这样看的话,你们为了救急而举行的仪式终究只会是无济于事,这样的事实你们现在应该都已经看清——"
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那那木热情洋溢的讲话。
先是肯定怪异存在,继而以此为基础分析其性质与由来,最后得出符合逻辑的解答——强硬地打断了那那木这一过程的正是久美。要是再不让他停止胡说八道的话就糟了。久美直接冲过去狠狠地给了那那木一巴掌。
“你的说法也有一大堆可疑的地方。不要因为妄想活命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们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佐沼,最好是乖乖地闭嘴。”
她用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那木。可以确定,她说这些话并不只是简单地在吓唬或威胁我们。
判断了局势后,那那木老实地闭上了嘴。
“不过,就算闭嘴,我们也不可能活着回去了啊。”
听到那那木的这句话后,久美歪着嘴角,抱着胳膊看向了我。
“我说,仓坂先生啊,想起来你也是挺惨的。你万万想不到会在这种状况下和前女友重逢吧,这可不是仅仅尴尬这么简单的事啊。”
咯咯大笑的久美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襟,将我强行拉向了她那边,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她用纤细的手指勒紧我,用黏糊糊的视线打量我,仿佛是在挑剔地品鉴着我一般。
“小夜子的癖好还真是怪呢。竟然连你这种毫无优点,只知道打女人的人渣都能接受。还是说,其实小夜子有着奇怪的性癖呢?”
久美朝无言以对的我哼笑了一声,然后又把脸凑得更近,再次凝视着我。
“哎呀呀,怎么啦?装成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你是为了给我留个好印象才故意把本性隐藏了起来吧。明明本性早已暴露,却还妄想给我留个好印象呢。还是说,你想表达你已经改过自新了吗?己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对女性温柔体贴的绅士了吗?哈哈!如果你真打算这样说的话,那还真是个糟糕的玩笑呢。”
说完这话后,久美便放开了我。她站起身转过了头。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一直牵挂着这个对你做尽坏事的男人。”
她将视线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