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恶”的那些家伙们也有同样的误会。我们的敌人是谁?嗯?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点燃了这场战斗的火种?」
「是提香。」
基尼斯规规矩矩地回答。
「是的,我们的敌人只有提香一个人。而且是“正义(T o p D o g)”和“恶(U n d e r D o g)”两方都共通的恶魔般的敌人。」
贝尔突然注意到了变化。那是阿德尼斯对提香的态度变化。在这次的选拔决定之初,甚至可以看出他对提香的好感。
即使与“正义”全体为敌也要坚守自己的信念吗…这种赞叹,在当时的阿德尼斯讽刺之言中若隐若现。而如今这种共鸣与赞叹的念头,已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恐惧的憎恶,以及将提香当作抹杀的目标的心情。
阿德尼斯叫了起来。
「我再重复一遍。敌人只有提香一个人!」
11
一走出通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是如此广阔而神秘的风景。
像镜子一样平滑的水面尽收眼底。望不到天顶。在闪烁在四周墙壁上的荧光石的青白色光芒的照射下,贝尔终于区分出了水面和水面之上的空间,但是,仍是动辄就有一种身心都被无限的高度和深邃所吸引的感觉向众人袭来。
咔哒。在黑暗中,贝尔远远地看到水面上有小小的波纹。有人用耳朵,有人用鼻子,有人用眼睛,分别追寻着在磷光映照之下的朦胧飞沫的行踪——然后,看到了。
从湖的边缘到中央,有一座雕刻精美的蓝色碧玺( T o u r m a l i n e)之桥。在湖的中央,桥与礼拜堂相连,飞沫溅到了礼拜堂上。能见到一个有如流水般的鱼影般的身姿,以水族(M e r m a i d)特有的优雅动作坐在礼拜堂中。
(真漂亮啊…)
贝尔想到。提香用水钢织成的羽衣包裹着全身。那是能将火焰和剑悉数弹开的水族(M e r m a i d)特有的铠甲。在她身上,银灰色的外衣闪耀着磷光,就像是尸衣一样,与在黑暗之底操作死者,反复进行疯狂行径的魔之巫女非常相配。
提香的美貌从衣服的间隙显露。她那锋利如刃的脸庞上充满了莫名的冲动。接着,她从胸口拨开衣服,露出了那把扭曲的妖刃。
提香突然叫了起来。可是贝尔却只觉得那是在咔咔咔…听起来在敲打着什么的声音。
贝涅迪库丁痛苦地捂住耳朵,厌恶地低语。
「那家伙在呼唤什么…她打算在那座桥上做点什么。」
正如她所说,从湖面上陆续出现了死者之群,开始爬上桥的两侧。那是多么庞大的数量啊。其中还有一名浑身缠满了告死鸟(R a v e n)的花根,从身体内部开始崩坏的剑士的身姿。所有人都战栗了。提香不仅将“正义”与“恶”两方的生者化为了活生生的尸体,还将他们的坟墓一个个挖开,一视同仁地作为自己的玩物。
在贝尔他们无法耳闻的信号下,死者之群突然在桥上开始了战斗。
他们手中拿着剑、铁敲打,发出无声的呼喊,挣扎着,战栗地歌唱着,不停地互相啃咬,撕裂,被弄得不成人形。每当这时,寄生在它们伤口上的一闪一闪的东西就会侵入他们体内深处,呈现出难以想象的怪异姿态。
「想以神明自居吗…」
阿德尼斯说道,很明显,桥的两端分别代表着“正义(T o p D o g)”和“恶(U n d e r D o g)”。这情景只能用凄惨来形容。其中似乎有人还保持着生者的意识,一边抽泣着,一边身体的内外都被撕咬着,不久就全身都带上了被贝尔认为是很像神树身上的细小刻印(S p e l l),闪烁着,仿佛连灵魂都被操纵一般陷入了沉默。
在这场战斗中获胜的人一个个跪倒在提香身边,紧紧抱住她。简直是一副淫虐的景象。因为整个过程悄然无声,所以无论是谁都认为这是一场异常诡谲的幻象。
其中,只有凯蒂一人淡淡地说,
「那个人的剑刃,通过刺入人的身体,似乎能够操作死者。她以带来这种业障来模仿神乐…」
「神乐?」
贝尔面色铁青地回头,凯蒂却露出了平静的微笑,说,
「神乐,那是取悦神明,同时也取悦奏出神乐的人,使天地万物归于一切的音乐。在秩序与混沌之间,遍布神·民的意志的行为,在我国即被称为神乐。怎么说呢…那个人简直就像是因为太爱神明,所以自己要成为神明一样?」
之后的问题,贝尔问向了不知在想什么的阿德尼斯。
「这是水族(M e r m a i d)特有的专一和脆弱。那家伙太过于憎恨神明,不知不觉之间完成了和神的同化。想要支撑内心的天平,唯有变得疯狂。结果,他以自己作为奖品,让情人们互相争斗,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阿德尼斯自然也冷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们在说什么,贝尔似懂非懂。其他人也一样吧。就连凯蒂和阿德尼斯也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并不能理解提香的感情。只有贝涅迪库丁因为是同族,多少能体察到对方的心理。
「那家伙一点儿都不开心。」
她轻声说道。
「拟神是不会乐在其中的吧。」
「拟神…?」
贝尔歪着头,凯蒂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贝尔的眼睛,低声说。
「指的是效仿毁灭之神,只将其法则(T h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