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看到可怜的人就想那样欺负。真是太卑鄙了。」
(可怜的人…?)
仅凭这句话,贝尔就明白了这位名为皮利埃的青年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他们只是通过歧视别人来安慰自己。你也很努力啊。付出了很多努力之后,好不容易成为了普通人。却没有人理解你。」
面对哑口无言的贝尔,皮埃利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不明白的人是你!)
她差点儿叫出声来。
(擅自把人说得像是残废似的…)
不如说,要是真的对一个残疾人说出这样的话就更荒谬了。他也不过是单纯地通过同情他人寻求慰借罢了。而且当事人还坚信自己是极其善良的。在生气的同时,贝尔心中也很郁闷。
皮埃利继续滔滔不绝。总而言之,他似乎是想主张只有自己把贝尔当成了普通人。再说,普通人又是什么意思啊?
啊,是啊,我确实又异形又野蛮,不能像你们这种普通人那样行动,混蛋。贝尔在心中咒骂。
贝尔绷起脸,不再看他。皮埃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有很多痛苦的事吧?」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似的,用很随意的说法装模做样地说道。
贝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真想一脚把他踢下甲舆(Stem)。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贝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爱慕之情。事实上,他还看似无心地和她越靠越近。这是多么自欺欺人的行径啊。贝尔真想痛骂他,让他去和镜子接吻。
「什么啊,你以为这样能让我接受吗!」
戈登突然发出隆隆的声音,吵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时间考虑你的诉求…嗯,那么,要怎么办呢…」
弓瞳族(S h a r p E y e s)的青年弱弱地耸了耸肩。那是名为基尼斯的剧本家( R i p p l e t)。从金色的卷发中可以窥视到他的卷角,明明还很年轻的他却一脸疲惫。
「睡迷糊了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你要把我放在后面吗?我可是一不留神就会把前面的人砍了啊。我要往前冲,懂吗?对吧,皮利埃,你也这么想吧?」
看来是在作战计划上起了争执。
突然接到话头的皮利埃不明就里,装模做样地回答「对啊。」
「好,那就这么调整吧…嗯,前面是…」
快到洞窟时被逼着重新制定计划的基尼斯皱起眉头,焦急地写着。他战战兢兢地问周围的其他人,
「我无所谓…」
贝尔爽快地回答。基尼斯的脸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计划在最后关头得到了修改,由于一部分人的主张而进行了杂乱无章的修正,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写的。在短时间内能处理掉前后矛盾的地方,可见基尼斯的水平相当高超。但是,他一脸疲惫地望向天空,让人觉得他每天都在窥探别人的脸色,让人感觉到他的内心时刻被苦难所困扰,心情也变得苦闷。
「那家伙也挺可怜的。」
皮埃利瞥了一眼基尼斯,说道。
真是差不多得了。贝尔厌烦地反驳道,
「这样可以吗?现在应该还可以再改吧?」
她说的是更改后的剧本。她竭尽全力地想着奚落一下皮埃利。
皮埃利和戈登一样被安排在了前方。然而却比戈登落后一点。如此一来,功劳就几乎全落在了戈登一人身上。不仅如此,他还不顾左翼的贝尔和右翼的阿德尼斯,让指挥者(C o n d u c t o r)也突出到前方。这是完全小看了敌人力量的剧本修改。一想到要辅助这种人,贝尔就提不起精神。
「我没关系。我和那家伙不一样,我有这个。」
皮埃利举起与他的身体不相称的大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贝尔就注意到握剑的人似乎在被剑牵着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原本是我父亲的剑。」
皮埃利的这句话让贝尔什么都明白了。
拥有极其优秀的实绩的剑士的剑,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天平发言了。也就是说,只要有这把剑,即使不用成什么大事,也能保证得到一定程度的硬币(D e n a r i i)。
一问才知道,不只是皮利埃,这次没能坐上甲舆花(S t e m G l a s s)的很多剑士和和辅助乐队(C h o r u s P a l e t t e)的成员们,有很多人的是带着这样的“家族”之剑——长生之剑奔赴战场的。
在他们看来,这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剑,就没有必要自己再培养了。更令人吃惊的是,
「我本来也没想当剑士的。」
皮利埃平静地说。都是家世使然而已。只要遵从,就能得到金钱(D e n a r i i)上的保障,个人地位也比普通剑士高出许多,能被人高看一眼,也无论本身是多么无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德尼斯被称为盗剑者的缘由也不是不能理解。剑被夺走,对一部分人来说,就等于硬币(D e n a r i i)被夺走了。
然而,贝尔已经烦得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