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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块金色的怀表拿在手上,环视所有人。
「那家伙的种族出了名地重视这种东西。把这东西当做诱饵,引那家伙出来,不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吗。问题是,到那时候,我们的剑…」
说了一半儿,他的嘴巴突然张得大大的。
「怎么了…?」
青年哑然地指着房间的一角,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那里。他们所谈论的长耳族(R a b b i t y E a r)就在那个地方。但是,他的精神面貌变得完全不同,原本空虚的视线变成了锐利的目光;原本一副完全无法捉摸的表情,变成了正在思量着什么无法估量的可怕之事的,让人充满紧张的表情。他背靠在墙上,带着笑意看着吓得魂不守舍的青年们。
「真是不学乖啊。你说要找谁雪耻?」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毫不客气地走了过去。
青年们也突然兴奋起来。他们拿起刚刚定做的,既没有经过调整,也没有刻上刻印(S p e l l)的幼剑。虽然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总之,抱着“不去杀就会被杀”的自暴自弃的态度,他们朝着孩子蜂拥而至。
刹那间,火焰燃起。在几乎不可能有火星的空间里,几个人瞬间变成了火球,躺在地板上打滚。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恐慌降临了。
「对付你们这些人,心算就够了。」
孩子哈哈大笑起来。
有一个人看到了浮现在地板上的“式(F o r m u l a)”。那是非常简洁的演算魔法(M a t h e m a t i c s)——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信息传达给伙伴们,就被冰刃贯穿身体,连飞出的血沫都冻结了。怒号与惨叫响彻整个房间。孩子一脸轻松地躲过了向自己疾驰而来的剑,拿回了怀表,用潇洒的动作把表链系在了胸前的口袋里。他转动表冠(C r o w n),高兴地看着指针随着纤细的齿轮转动而转动、铭刻时间的样子。期间,青年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撕碎,被炸飞,被冻结,亦或是化为熊熊燃烧的人体火把。
不久,房间里充满了呻吟的声音。没有火,没有冰,没有风之刃,也没有被砍飞的手脚,什么都没有。青年们四肢健全地层层倒在了地板上,闭着眼睛不停地挣扎着。
「好好做个噩梦吧。」
他调皮地说着,露出了令人讶异的天真笑容。他把怀表放进口袋,伸手去拿桌上的瓶子。
「嗯?“剑之国”的名产吗?」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把它收进了另一个口袋。
「好像也没什么价值。」
他隔着口袋敲了敲这个“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却是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时,楼下传来了呼唤青年们的声音。是旅店的老板吧。孩子面对着窗户。在黑暗的对面,传来了妖异的叹息声。那是一群在这个世界上无处安身,永远彷徨之人的合唱声。
「哼哼,这歌声不是挺欢快的吗。」
他从窗户探出身子,看着映在窗户上的,自己的面庞,笑容突然消失了。
「无需我插手了吧。我心爱的姑娘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炼狱之梦吞噬的。」
在圣星(E a r t h)的照耀下,孩子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
「理由之少女啊…」
这声音也像影子一样消失了。房门打开,哈吉斯走了过来。他环视了一圈睡得正香的青年,“哎呀呀”的嘀咕着,给每个人都盖上了毛毯。
「自暴自弃了吗…我在第一次被折断剑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关上了那扇被打开的窗户。
「剑士(S o l o i s t)这种人啊,在剑被折断之后,会变得更强哦。」
贝尔来到了下位东(U n d e r E a s t)的城区。令人怀念的风景闯进了她的内心,然而,她却十分困惑。
米莫札夫妇的家就在附近,就在她的眼前。贝尔已经可以看见窗中的灯光了。养母把在农场使用的乐器暂时放了下来,晚饭也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被催了好几次之后,养父那凿石的手才终于停了下来。这才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饿了的养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领着身边年幼的贝尔,来到餐桌旁边,看着她帮起了养母的样子。养母总是训斥着做得不够熟练的贝尔,却又总是第一个让她吃最好的东西…
贝尔的脚动不了了。剑很重。地面偏偏在这种时候抓住她的脚不放,阻止她前进。
今天的我不是一个人。她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自从将这把剑握在手中之后,就不是了。米莫札夫妇会因此感到不安吗?还是已经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了?贝尔知道他们会来欢迎自己,也一定会为自己的来访感到高兴。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么沉重,让她无法前进到那个地方。
远处传来了叹息的声音。那是贪食着成为人们的食粮的,各种各样的音色的阻碍之音。一旦被它袭击,作物的收成就会变得极差。
——NNOOWWHHEERREE……!
饥饿同盟(T a r t e T a t i n)在颂唱着古老的神代语言。
哪里都没有。哪里都不存在。
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待不下去。
无何无乡(N O W H E R E)。
那是完全违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