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那么实则很轻。若以为它很轻,那么实则很重。孩子没有任何预兆地吃起了这不可思议的“石之卵”。
舔,咬,嚼碎——听起来在口中变得无比苦涩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个声音突然停止,然后,变化出现了。
仿佛是被圣星之光(E a r t h S h i n e)所魅惑一般,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噢噢…
呻吟般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漏了出来。他的身体在颤抖。下一瞬间,他的眼睛深处亮起了光,眼瞳中带上了知性的光芒,并且那光芒渐渐传遍全身。
孩子颤抖着站了起来。有什么人离开了他的身体,取而代之,另一个人进来了。伴随着这阵颤抖,他长长的耳朵翘了起来,脊背也挺直了,手臂向左右大幅延展,下巴收了起来,眉间泛起了深深的皱纹。他的嘴蠕动着,就像是在沉思一样。突然,他的脸上焕发光彩,喃喃道。
「嗯。原来如此,这就是“贤者之石(S t e i n · D e l · W e i s s e n)”啊。真是奇怪的味道,让人恶心。」
他的样子已经很难称之为是个孩子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世界,带着讥讽的笑容陷入了沉思。他的身上带有奇妙的老成,又有几分的活泼。
突然,他的神情扭曲了。他摸了摸身体各处。
「血……攻击诱发性(V u l n e r a b i l i t y)吗。还真是被打得很惨啊。不过,与世界为敌还是有意义的。」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远远地望着圣星。他用那只手摸了摸胸口,翻了翻背心的口袋,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愤愤地瞪着窗户。
「愚蠢,会有人连因果之线都一并交出去吗!」
他打心底里感到荒谬,咒骂着映在窗户上的自己(• • • • • • • • • • •)。就像是为了打破自己的虚像一般,他打开窗户,猛地跳上栏杆。
「不用再重新计算了!我随处可见的“式(F o r m u l a)”们啊,快去打探消息。」
伴随着尖锐的斥责,风卷了起来,就像是跪拜在王身边的从者一般。树木在骚动,风声四起。
「是那边吗?」
他微微扬起嘴唇,以毫无亲和力的表情盯着城市的方向。
「带路!」
他跳了起来。一阵更强的风卷起了他的身体。刹那间,他的身体如梦幻般消失了。
在圣星(E a r t h)的照耀下,残留下的影子也慢慢消失了。
“阿玛莱特”旅馆中,受伤的弓瞳族(S h a r p E y e s)们正借着醉意高谈阔论。
「真的能相信他吗?」
「那家伙原本也是“外面”的人,和我们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是“里面”了,已经不一样了。」
「那你说他这样来探望我们是为什么?」
「是为了让我们的剑复活吧。」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时,大家都沉默了。他们表情严肃,用手触摸着自己的断剑。其中也有人早早就放弃,已经把剑吊唁了。但也有人决定视情况将被埋葬的剑重新挖出来。
「圣灰吗…」
其中一人盯着放在圆桌上的瓶子,沉重地低语着。这正是从“里面”来的戴着红色头巾(B a n d a n a)男人带给他们的东西。
在“里面”,既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因为,圣灰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能够时刻治愈、呵护所有的人。对于连请一个治愈者都要花大价钱的“外面”的人而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也正因如此,“外面”的人才认为圣灰其实是一种剧毒。“里面”的人之所以很难生下孩子,就有人说是圣灰的缘故。所以,他们也没有告诉哈吉斯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不容分说地把圣灰扔了。但是——
「那家伙说过,只要用了圣灰,我们的剑就能复活。就算那是谎言,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说谎的呢?」
「真奇怪啊。听他的意思,他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恶”…」
「怎样都行,只要能再一次挥舞这把剑——只要能让那在令人厌恶的长耳族(R a b b i t y E a r)和那个毫无特征的小鬼面前雪耻,哪怕是毒…」
「所以说,等一下啊。你们所有人,说的话都很不对劲啊,不要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危险的圈套。」
「只有你一个人的剑平安无事,所以你才能这么说。」
「就是啊,要不把这家伙的剑也打碎吧,这样他不就能平等地和我们思考问题了吗!」
「等一下,等一下,好不容易得救了,又何必自相残杀呢?」
这个人惊讶地阻止了他们。他甚至在想,那个青年难道是为了制造争端才带来圣灰的吗?
「阿德尼斯…」
红色的头巾浮现在他的眼前。青年完全看不出他的意图。直截了当地说,他是个不可信的男人。
「总之,这里有从那个长耳族(R a b b i t y E a r)身上抢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