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召唤术师……!!哪怕是心脏停止跳动、脑袋破裂,都不会在敌人面前退缩!!」
视界左侧染上一片鲜红,我的左眼流出了黏稠的血泪。
我用力抹了抹左半脸,试图取回视界,结果只有将血泪涂抹在脸上,左方视界依旧没有恢复,仍是一片鲜红。
看不到又怎样,这算得了什么。
反正凭我的动态视力,本来就跟不上天使吞噬者的动作。我和潘多拉就只能忍受全身肌肉内脏被切割的剧痛,并几乎称得上是无差别地挥舞拳头。
「一拳!!只要打中一拳就好!!」我在心中不断呐喊。
「管你是萨沙还是执行者,我这可是弑神的魔兽啊!既然都打到这个地步了,我就赌上灵魂跟你拼个胜负!!」
我振奋精神吼道,说话时仍不断咳血。
──
潘多拉回转身体使出的反手拳,将跳到空中的天使吞噬者双脚粉碎。被砍了那么多剑,能侥幸打中这拳也算回本了。
失去双脚的天使吞噬者无法站立,只能紧握着剑滚落地面。
我的潘多拉……青黑色外型诡怪的魔兽仍然站着,虽然全身体无完肤,但它仍脚踏大地,俯视着天使吞噬者。
在最后一刻,终于逆转局势了。
接着,潘多拉踏出步伐,准备给它最后一击的瞬间。
「奇──怪?」
我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脸正面撞进潘多拉的大脑。理所当然地,细丝电(Linebolt)也无法继续维持,潘多拉缓缓地在原地单脚跪地。
膝盖着地的震动,响彻整个头盖骨内。
「喂,费尔!费尔你怎么了!你没事──」
本该是从耳边传来的西里尔呼喊声,忽然变得越来越远。
魔力再次枯竭了。
我硬是扭转无法动弹的身体看向米菲拉。
「不行,绝对不行!!」
米菲拉为了保住我的小命,将最后一瓶魔力滋养剂砸碎。
……地面满是飞散的龙血和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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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没结束。我还剩下「最后一丝力量」。
我奋力把手伸进魔术师服的衣襟,取出挂在脖子上的宝贝钱包,并将里面的货币撒出。
里头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纸钞和肮脏的铜币。
以及,我爸临死前给我的金币和银币。
「把──」
我随便抓了一把老爸留下的金币和银币,塞入自己口中。
「把力量──」
我用力回想起死去老爸的事──并用臼齿紧咬钱币,用力到像是要把坚硬的银币给咬断,接着我仰首朝天全力大喊。
「把力量借给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最后仰赖的是自身的灵魂。
是在我内心深处无限燃烧的强烈意念。
这个瞬间──理应死去的潘多拉,第一次呼应了我的想法。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对脑神经施展电击魔法,它单膝着地,和我一样仰首朝天,发出足以响彻全世界的雄壮咆哮。
──
天使吞噬者不顾双脚已毁,硬是跳起从正上方袭击潘多拉。
她将高举的剑挥下。
「潘多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现在这个刹那,我和潘多拉,远比天使吞噬者还要自由。
潘多拉忽然展开了十片翅膀。
无力垂下的右手,以超越天使吞噬者的速度伸向天空。
──!!
它那手指张开,看似是在寻求某种东西的右手,贯穿了天使吞噬者胸口绽放的银色蔷薇。
潘多拉右手贯穿天使吞噬者胸口的同时──天空露出了蔚蓝的真面目。
贯穿天使吞噬者仍不足以平息的冲击力,将大草原、拉达马库,甚至是遥远山脉上空的厚重雪云全都轰飞了。
(插图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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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耀眼……天使吞噬者化为尘埃,被风吹散,消失在光芒四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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