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自己的太太或女朋友……有一天忽然丧失记忆,把两人之间从相遇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忘光了,请问该怎么做?」

  猿渡先生与牛尾听到我这么说,当场互看一眼后,眯起眼睛皱起了眉头。

  我想也是。忽然听到这样脱离常轨的发言,会露出那种表情也是难免的。

  「丧失记忆……吗?」

  「……呃~抱歉……那是什么意思?」

  这反应也很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奇怪。像我也是一样。

  我自己当时也是这样———

  「记忆丧失……怎么会……」

  我虽然有听过这个词,但怎么也无法接受。

  为了再次确认,我望向羽毛医生。但遗憾的是医生表情严肃,已经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失去记忆」这种事情首先就让人觉得很没现实感了,然而美鹤的反应的确很像是忽然被陌生人拥抱的感觉。

  我和美鹤至今一同度过了三年的时光,彼此累积了相当程度的信赖。

  再怎么想我们都不可能会见到面认不出对方,而且就算因为在家人与医院医生面前被男朋友拥抱感到害羞,我也不认为美鹤会演那么复杂精巧的一场假戏。

  要不是因为丧失记忆,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想不通。

  「请问所谓的记忆,是那么轻易就会丧失的东西吗……?」

  面对如此不知所措的我,医生似乎为了让我冷静下来而慎选话语进行说明:

  「这是极为少见的案例,不过人的大脑本身就充满未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其实都不奇怪。当头部受到过于强烈的冲击,或是当人遭遇超出自己接受范围的事件时,有时候大脑就会将那件事本身以及导致那件事发生的过程都遗忘掉。遗忘的范围因人而异,可能只有事件发生的瞬间,可能是几个小时乃至几天、几个礼拜,或者几年甚至从出生以来所有的记忆。现在讲的这个是很极端的例子啦,不过……像幼年时期遭受过强烈的心理压力或恐惧,导致长大后对当时的记忆模模糊糊想不太起来之类的案例,应该就经常听说了吧。」

  我听到这边,忍不住把手放到自己太阳穴附近。

  因为我自己从前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

  「可是,三年也未免……请问这应该只是暂时性的现象,很快就会恢复了吧……?」

  「嗯,如果是那样当然最好。但这究竟是暂时性还是长期性,都要看剑城小姐本人的状况了。」

  「意思是说可能明天就会恢复,或者可能一个礼拜后就会恢复了吗?」

  「是有那样的可能性。」

  「那么一辈子都不会恢复的可能性也……」

  在我表情彻底绝望之前,医生又安慰似地补充说明:

  「不过记忆这种东西就算会被忘记,也不会完全消失的。有时候会因为一点点契机就忽然全部想起来,或是一点一滴慢慢回想起来。」

  虽然这状况也因人而异就是了。医生为了让我安心而如此说道。

  接着好一段时间我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在狭小的问诊室中,唯有时钟的秒针持续主张存在。

  美鹤遗忘了过去三年的记忆。

  而我们从相遇、交往到今天也将近是三年。

  换言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我根本不是什么情人,而是素未谋面、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即使脑袋可以理解,但我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也是当然的。

  我们礼拜二晚上才在车站前的餐厅一起用过餐。

  礼拜三美鹤还到我家来,两人开开心心地玩了线上对战游戏。

  礼拜四我们偶然在同个时间下班,就一起到附近的速食店聊天。结果因为迟迟舍不得分开而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于是我一如往常地护送感到不好意思的她回到家。

  那时我提议说「明天我们再一起煮咖喱吃吧」之后,美鹤也用柔和的笑脸回应我:「好,那么明天见。回去路上小心喔!」,然后直到我转进住宅区的转角前,她都一直站在自己家玄关门前对我挥手。

  明明见面次数频繁到没见面的日子还比较少的程度,但看着她的笑容就会让我很自然地期待下次快点再见面。像这样对明天抱有希望的我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我不禁对自己如此感到傻眼的同时又感到开心。另外也再次确认到自己是真的打从心底深深喜欢着她,又一次对自己傻眼了。

  我以为这样充实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却没想到———礼拜五晚上再度和美鹤见到面的时候,她居然会忘记了我。

  即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状况,但我依然无法接受。

  与其说是感到难受,更应该说是我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这个事实。身体内侧一波又一波的动摇让我都感到晕眩起来了。

  仿佛错过最后一班电车而回不了家。

  仿佛被孤零零地丢弃在一座无人的孤岛上。

  不知何去何从的心情让人只能呆呆愣在原地。

  「…………今后该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之后,医生也像是早在等我这句话似地静静开口:

  「现在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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