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一话 睡不著的一族

>   直到发病之前,一定要为了艾默瑞奇与他家人的生命,创造不存在于世界的药物。

  「对了,与您一起用餐的那女孩,是您的朋友吗?」

  艾默瑞奇突然想起这件事,如此发问。

  「你是指珞缇?她是梅德西斯家的佣人兼药局员工兼见习宫廷画家。怎么了吗?」

  「呃……因为她与我妹妹像到彷佛有血缘关系似的。」

  「你妹妹吗?真稀奇。不过应该只是刚好长得很像吧?她是平民,你是贵族,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法马不以为意地回答,但艾默瑞奇还是很在意。

  「可以请问一下她的名字吗?」

  「夏珞特•索芮。」

  法马一面回答艾默瑞奇的问题,一面突然发现,对耶,珞缇是平民,为什么有姓呢?帝国的平民是没有姓的。虽然说为了防止弄错人,所以有时会以地名或职业为姓,可是帝国里没有名为索芮的地名。

  「索芮……?」

  艾默瑞奇僵住了。他面带歉色地对法马说道:

  「她与我有同样的姓呢……严格来说不太一样,但是我家族的姓『索拉』,以圣佛尔波帝国语发音的话,就是『索芮』。我想在帝国,这个姓应该很罕见。假如她与我的家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然是最好的……她的家人都还健在吗?」

  尽管法马说珞缇应该只是刚好跟艾默瑞奇的妹妹长得很像,但是又想起珞缇父亲早逝的事,开始在意起珞缇的身世。

  ◆

  怀疑珞缇的父亲出身于患有致死性家族失眠症的家族的法马,回到梅德西斯家时,刚好见到把洗好的衣物运到碧翠丝房间的珞缇之母•凯萨琳。

  「凯萨琳小姐,不好意思在你忙的时候打扰,等你有空时,可以和你谈谈吗?」

  「没问题。请问要谈什么呢?」

  「我想问问关于你过世的丈夫的事。」

  「噢!……为什么突然……我非说不可吗?」

  凯萨琳的表情很僵硬,似乎不是很想回忆那些事。

  「嗯。有些事我很在意。也许你会觉得难受,但还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

  法马把凯萨琳带到自己房间并锁上门,以免珞缇误闯,假如被她听到这些话,一定会遭受很大的打击吧。法马拿起纸笔,准备记下凯萨琳的话。

  「关于我丈夫,夏珞特的父亲的事,我几乎不曾提过呢……」

  凯萨琳深呼吸著,回忆著往事,断断续续地述说起来。

  「我与我丈夫原本在圣佛尔波的边境经营裁缝店,后来夏珞特出生,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直到一一三八年为止,我丈夫都还活著。但是那年入冬后,我丈夫的精神开始变差,渐渐无法走路,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阵子,我们都非常痛苦。」

  凯萨琳低著头,深深沉浸在悲伤之中。

  「后来,我丈夫无法工作了。他就算躺在床上,也无法睡著,变得愈来愈憔悴,会像在思考什么似的,一直看著同一个地方……夏珞特那时还小,应该不记得爸爸的事吧。我请了许多医生与有名的药师看诊,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丈夫生了什么病。最后,我丈夫陷入昏迷,在一一三九年六月时过世了。那时他四十二岁。」

  一直陪在日渐衰弱的丈夫身边非常艰辛。凯萨琳泪眼婆娑地说著。

  (四十二岁吗?从症状听来,应该是猜对了呢。)

  法马不知道能对痛苦万分的凯萨琳说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不会让这些话白费的。」

  「我丈夫过世之后,我请神官来举行丧礼。神官说,我丈夫是被恶灵杀死的。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请神官驱除恶灵的……」

  「我不这么认为哦。我想你先生应该是死于疾病。虽然没有诊察过他,所以无法断言就是了。」

  法马想帮凯萨琳消除罪恶感,但是似乎让她更自责了。

  「我没告诉夏珞特这些事。因为我想,她听了会很痛苦……」

  「嗯。我保证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在那之后,凯萨琳为了偿还高额的医药欠款,卖了裁缝店与老家。带著年纪还小的珞缇,孤苦无依的凯萨琳能做的选择,就是到贵族家当帮佣。但是因为丈夫被神殿认定是死于诅咒,贵族们在做过身家调查后都嫌凯萨琳太秽气,不肯录用她。

  最后,凯萨琳放手一搏地敲了大贵族梅德西斯家的门。

  尽管知道了凯萨琳的身世,布鲁诺仍然不以为意,「假如真的是诅咒,正好可以研究如何解咒呢。」──他这么说。幸好凯萨琳的裁缝技术很高明,让她有了工作机会。凯萨琳母女被布鲁诺收留,开始在梅德西斯家工作,是珞缇四岁时的事。

  「原委就是这样。」

  「辛苦你了。你丈夫的双亲也很早逝吗?」

  法马继续追问珞缇的家族病史。凯萨琳回忆起来:

  「是的,听说我丈夫的父亲也在很年轻时就过世了。」

  「不论你或珞缇,还有你丈夫,全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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