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话 皇帝陛下御准创业

  女皇伊莉莎白的治疗,就在极为慎重的情况下,顺利地进行著。

  法马的生活型态也随之改变。他上午跟著艾伦上课,下午用完餐后便跟著布鲁诺入宫进奉药品给女皇,并看著她确实服用。

  过了不久,女皇的病情就开始出现了改善的徵兆。法马一直严加提防她出现肝功能障碍等副作用,尽管无法量测出明确的数值,但法马仍不时透过简易的生化检验,来制作检验资料。或许是因为女皇年纪尚轻,又具有神术使用者的体质,因此法马所担心的副作用并没有出现,治疗情况非常良好,血痰的情况也随之改善,到了第三个月,体内的结核菌几乎已经呈现阴性反应了。

  法马也为在宫中工作的所有朝臣们,进行了一次结核病的预防诊疗。

  结果发现有几位御医和仆役,还有皇子也已经受到感染,法马便为他们安排疗程,展开投药。而他们或许也都因为身为具备神力的贵族,而不是平民的关系,并没有出现严重的副作用。

  当然,法马也没有疏于照顾他最亲近的病患——布鲁诺。

  见习药师法马的病历当中,逐渐累积起庞大的病患纪录。

  为了方便布鲁诺阅读,法马的病历不再使用日文,而是改用异世界文来书写。而布鲁诺每天吃过饭之后,就会关进书房里仔细研读法马所写的病历,到了隔天早上,他就会丢出钜细靡遗的一大堆问题,甚至让人不禁怀疑他怎么可以读得那么仔细。

  布鲁诺充分掌握了每位朝臣的生活状况与既往病史,这对法马而言是一份辅助用的资讯,于是资讯互通便成了两人之间对彼此的一种尊重。

  以在这个世界的十岁少年而言,法马每天都过著相当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但他不会勉强自己太过拚命地工作,力求保持健康。

  这是法马在前世所学到的教训:适度地在可能的范围下努力,不要赔上自己的健康。

  在女皇的关照之下,法马这个人和他所拥有的药学知识,在宫中逐渐开始被接纳了。原本对于现有医疗的极限感到忧心不已的宫廷医师和药师,经过法马指导单式显微镜的制作方式之后,甚至还有人观察起了微生物、进而开始认真面对病原菌了。他们很有心想学习这些目前应该只有法马独占的、未知的知识,但以一介见习药师身分到朝中来工作的法马,是没有立场开班授课的。

  至于发明显微镜的消息,则传遍了帝国各地的医药大学。

  有一天,诺瓦鲁特医药大学大老远送了奖状和奖牌来给法马。

  正当法马想著今天到底吹的是什么风、大学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他的时候,才发现是首席御医克洛德私下运作的结果。克洛德出高价买下了法马亲手制作的显微镜,但他却写了一封亲笔信,连同这台显微镜一起寄给了医药大学。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诺瓦鲁特医药大学眼中,圣佛尔波帝国的医学是比自己略逊一筹的。想必他是想藉著这个新发明,来收复帝国御医团的失土吧!布鲁诺轻描淡写地把这段内情告诉了法马。

  连这个世界也有既得利益者之间的纠缠,这让法马不只是错愕,甚至有点佩服。就在这个时候,由诺瓦鲁特医药大学副校长所率领的使节团,直接闯进了圣佛尔波帝国药理学院。

  接著使节团步步进逼,要求药理学院的校长布鲁诺命令为女皇治疗的那位优秀宫廷药师,公开白死病的特效药配方。看来克洛德并没有把法马是个年仅十岁的见习药师这件事告诉对方。

  布鲁诺没有让他们和法马见面。就连法马也很清楚,这样一来,他将会被拿来当作诺瓦鲁特的权力斗争工具。

  副校长率领的使节团见不到宫廷药师,便决定放弃并打道回府。法马在远处目送使节团一行人的马车离去,艾伦开口对他说:

  「看来大家都很想得到你那些药呢!那是白死病的特效药,对吧?」

  艾伦说那根本就是用来治疗不治之症的仙丹。

  「白死病的四种治疗药物,目前只有我做得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用了高难度的神技吧?」

  不管是调剂的过程也好、合成药品的过程也罢,目前法马都还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到。

  「老实说,我也很想要你教我,不过如果那是只有法马你才办得到的奇迹,那就没办法了。」

  「欸?不,也不是这样啦。将来我还是想公开传授制作方法,让任何人都能够自行合成这些药品,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其实,我是想等成立了正式的研究机构,并且可以做有机化学合成之后再公开。」

  法马做了这番补充说明。他认为如果不一步一步、按照阶段来进行的话,将会导致滥用,到时候药会变成毒,让人们搞错了它原本该有的使用方法。

  「你说的任何人,意思该不会是打算免费公开吧?」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就这样免费把知识流传出去,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有很多药师都把新药当成不外传的配方,把持在自己手里,甚至把专利或制法高价卖断,这已渐渐成为常态了。在这个人人都拚了命想出名的时代,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法马你竟然想把这些东西钜细靡遗地公开,不求任何回报。这明明就是你的功劳呀!」

  「这不是我的功劳啦!有用的知识就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不要自己独占,这是应该的呀。这才是真正的药学嘛!如果不是大家都能享用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法马以一派轻松的表情,好像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似地回答艾伦。

  昔日是药学学者的他,前世曾经发明了好几种新药,要他去对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主张权利、或让别人很难运用自己的发明,这些完全违反他的信念。

  他认为这些发明都是人类耗费了漫长的历史,付出莫大的劳力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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