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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是呀!圣佛尔波帝国。」
地球上没有这个国家。
「今年是西元几年?」
「是一一四五年,不过这不叫做什么西元。」
他的嘴巴无力地张著。
珞缇担心著已呈现呆滞状态的他,便悄悄地走近他身边,从背后「啪啪」地轻轻拍了他几下。
「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您整个人都僵住了。」
「对不起,我有事。」
(如果这不是梦境的话,那我是已经转世了吗?)
他以往从不相信有所谓转世之类的非科学现象,但当他换成了别人的身体、成了当事人之后,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转世啊……我是怎么死的呀?是过劳死吗……我想应该是吧。)
他想不起自己的死因原委,但他马上就想像到自己应该是过劳死,因为他的工作时间确实就是过长到了如此地步。就像他所记得的最后一段记忆里,女助教曾经说过的一样,他已经超过了人类该有的工作限度。
因为他过著的是以睡袋为床的生活,所以冷静地计算一下他的工作时数,会发现一天应该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了吧?话虽如此,但这并不是职场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不限时工作,才会伦为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工作狂。
(我不记得自己死亡的那个瞬间,不过这么说来……)
他记得最后一次在研究室的沙发上沉沉睡去之后,好像作了一个梦,梦到他的自我离开了肉体,返回到了宇宙的尽头。接著,他在时间冻结的空间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才又被人叫醒,然后变成了一颗流星,落入了这个世界里。流星抵达地表之际,化成了一道雷电……说起来他的确是有这段难辨真假、朦胧如梦般的记忆。
(究竟到哪里是梦境?又有哪一段是现实?)
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个伟大的存在让他转世投胎。
自己已经死了。
然后又再转世投胎——他已经觉悟到自己必须放下、必须接受这件事。
(不行!我就是放不下!)
但他还是无法舍弃内心当中的一丝希望,希望这会是一场梦。
(拜托!一定要是一场梦啊!我生前留下的那些数据,还没写成论文啊!)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对前世还充满著眷恋。
他想起了「真实性检验」这件事。这是个确认当下所发生的现象到底是不是梦境的方法。要先屏住呼吸,如果是在梦里的话,就不会觉得难受、还可以继续呼吸下去。然而,一分钟之后,他就差点喘不过气来,拚命猛咳。
「咳〜!咳、咳!」
他正经八百地屏住呼吸,但是却有个粉红头发的少女切进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您在做什么呢?您的游戏看起来很好玩呢!」
珞缇带著天真的笑容望著他。尽管他觉得奴婢这个身分,给人一种带有悲惨遭遇的印象,但珞缇的个性却出奇地开朗。
「不,我这不是在玩,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像个游戏。」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表示我被雷击中之后,找回了前世的记忆?)
他不禁抱住了头。接著,马上有一双少女的纤细手心,扶在他的手臂上。他这才发现到,法马的双手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这双手臂是怎么回事!?」
「啊!法马少爷!不能突然乱动啊!您会不会痛?」
「这个可以拿掉吗?我觉得有点刺痛。」
「该怎么办才好呢?法马少爷,您觉得呢?因为我对药不太瞭解。」
「我拿掉啰?」
解开绷带,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涂著红黑色的软膏。他拿起绷带擦掉软膏,才发现自己从肩膀到上臂,布满了被雷电烧灼的烧烫伤,而且两只手臂上都是,令人怵目惊心。
珞缇看到他的伤痕之后,用双手捣住了自己的嘴,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哇!好像药神大人的圣纹。」
她对著伤痕,做出宛如祷告似的动作。望著珞缇这副模样,他感受到一股坚定的信仰。
「你为什么要祷告?」
「既然雷击的伤痕看起来像圣纹,应该就是药神大人保佑您了吧?所以我刚才向药神大人献上了感谢祷告。」
珞缇泪眼汪汪地说,真是可喜可贺、这都是神的庇佑。看来珞缇相信这个叫药神的神。她是药神教的信徒吗?他的脑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是因为雷击而留下了伤痕,我想它们应该是由于雷电窜过皮肤的烧烫伤,所造成的利希滕贝格图。」
他决定要在衍生出莫大误会之前,先澄清这个误会。
一般在遭受雷击的生还者当中,有时会留下看似神秘的雷电状伤痕。只要在同样的情境下受伤,不管是谁都会这样。至少在地球上是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