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看不懂在说什么。
美奈换了个角度再问。
“什么时候杀的?”
“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那时候还小呢。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应该是意外或过失吧。”
“不,是杀人。”
“你别这么想。”
“已经晚了,我就是这样一路走到今天的。我一直在自责。”
真利子望向远方。
“我打人,往死里打,总有一天报应会找上门来。也许自己以后也会和那些孩子们一样,这是我的赎罪。”
“你过于放任自己了。”
“你不是也没阻止我吗?”
“我比较自私。”
“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会被殴打、会被虐待,甚至会死。我并不害怕,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我不是逞强,我一直都在自责,这样做会让我的心情会变得更好。人一旦超过限度,就会突然移动到别的次元。我想试一试,就像我打别人那样,拜托别人也来打死我。肉体的疼痛或许是精神舒畅的根源。那一天会成为我的赎罪日,我期待已久。对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美奈,打死我,好吗?”
“我拒绝。”
“杀了我。”
“这话应该留给男人去说。”
“亲我一下。”
“你疯了。”
“我想疯一次。”
“想赎罪就去死吧?”
“不要。”
“自杀就好了。”
“我做不到。”
“为什么?害怕吗?”
“我也说不好,不过……这样说的话,你或许会懂。这是在战争期间,九州的煤矿里发生的事情。有一天,有个男人在电梯井的正下方挖土,电梯出了故障极速坠落,男人几乎被压扁,整个电梯砸在了他身上,当然不可能生还,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不过一一”
真利子看着美奈的眼睛说。
“实际上电梯并没有掉到底,也就是说,男人只要蜷起身子或躺下就能逃过一劫。但他却是站立着,试图撑起整个电梯,结果就被压扁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像编的,即使是真的,也很难令人信服。不过确实挺吓人的。”
“越是挣扎,离死亡就越近。求生的力量往往连接着死亡。我想我也一定会这样死的。”
“不过,那个矿工应该是想活下去的,我想他和真利子不一样。”
“一样的,我也没说我想死啊。”
“那你还让我杀了你?”
“但这并不代表我想死。”
“满嘴歪理。”
“我是真心想活下去的。”
真利子将视线投向海的另一边。
“我想像鱼一样,像穿越世界海洋的大型河游鱼一样。”
“啊?是金枪鱼还是鲣鱼?”
美奈有时会跟不上真利子的思维。
“大型涧游鱼随着黑潮和暖流,一生都在大海中游动,一刻也不停歇。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停下来的话会死的。”
“金枪鱼的一生真是残酷啊。可是,为什么停下来就会死呢?”
“鱼将水吸进鲤中,获取水中的氧气。涧游鱼必须游得相当快,才能获得所需的氧气。另一个原因是为了不让身体下沉,涧游鱼和其他鱼不同,身体很重,所以它们必须不停地游。”
“真利子又不是金枪鱼。”
真利子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我也需要不停地游啊,不游的话也是会死的。”
美奈很想看她灿烂的笑容,光有微笑是不够的。
“真利子对大海很了解呢,我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你了。”
“什么问题?”
“乌贼身上长出来的东西是手还是脚?”
真利子轻笑出声。
“俗话说,乌贼有十条腿。不过,那其实是手,准确地说,是腕,第一腕或第二腕,最长的两条叫触腕。”
“原来叫腕啊!”
“雄性乌贼有时会用触腕袭击雌性乌贼。”
“骗人。”
“真的。”
两人笑了起来。
无可挑剔,美奈心想。
真利子的笑容美得无可挑剔。
海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