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异界A地下室

“真的吗?”

  “骗你的。”

  “到底在哪里?”

  “熊本。”

  “为什么要来北陆?”

  “我是个流浪的人,就像街边的乞讨者一样。”

  “你一个人住吗?”

  “如你所见。”

  “没有丈夫吗?”

  “有过,孩子也有过。”

  “都有孩子吗?”

  “你看不出来而已,我很年轻,又长得漂亮。”

  “太自恋了。”

  “我的孩子名叫真利子,真实的真,利益的利,然后是子。已经死了,被杀了。”

  “真利子?被杀了?”

  “吓你一跳吧,可这是事实。凶手是我丈夫。我当时还年轻,不成熟,比现在更幼稚,狂妄自大,自甘堕落,但对艺术却很认真。现在觉得很可笑。我不觉得生活有多重要。艺术大学毕业后,我在东京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遇到了一个把废铁称为艺术的男人。呵呵,我也年轻,废铁看起来都像钻石,可废铁就是废铁,他所说着老套的谎话,也让人觉得是高尚的思想。

  男人的容貌虽然一般,但没有关系。虽然他没有什么钱,但这样挺好。虽然他很粗暴,但我很幸福。直到孩子出生。”

  “你不会想说,如果那孩子还活着,就和我一样年龄吧?”

  “我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她还活着,确实已经有你这么大了。我们不该要孩子,我们也不可能把孩子抚养长大。有次我一个人去国外旅行,让丈夫留下来照看孩子。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选择。不过比起家庭,我更看重当时的创作瓶颈。那时我来到瓶颈期,每当我拿起笔就会感到头晕目眩,痛苦得喘不过气来。我以为去了国外就总会熬过去的。当时的我真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回国时,那孩子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被杀了吗?”

  “我丈夫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车里,自己则去玩起了弹子机3。你知道在烈日下车里会变成什么样吧?那天气温有三十八度,已经超过了体温,车内温度也达到了七十度以±0因为中暑而亡。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全身已经开始僵硬,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我们互相推卸责任。男人把自己的孩子丢在车里,女人则把自己的孩子丢在日本。结果如何是显而易见,离婚己是必然。”

  “真的吗?”

  “骗你的。”

  “是真的吧?”

  “都是我瞎编的。和丈夫分手后,我在很多城市生活过,现在数也数不清了。各个城市的面貌和回忆一起融化,丈夫和孩子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也许是为了让他们淡去,也许是为了让他们消失,我才一直在四处奔波。而现在,我就流落到了这偏僻的北陆乡下。”

  “这就是旅人吧?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不可能,你和我的丈夫一样,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在这里相遇,明白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可能会卖掉这个脏乱的家,重新开始流浪。然后总有一天,这个城市也会在我的记忆里融化,像影子一样消失。包括和你的回忆,美奈。”

  “不要轻言放弃,我们才刚见面。”

  “我觉得已经结束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明石阿姨这么消极。你刚才的这番话,肯定很想对别人说出来吧,让自己轻松一些。”

  “是啊,不过都是编的。”

  “我相信了。”

  “随你吧,反正都是骗人的。”

  “你既然在很多地方住过,也就有很多有趣的经历吧。”

  “所谓有趣,与其说是做了什么,不如说是感觉到了什么。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那才是无趣。即使是很无聊的事情,也会有觉得非常有趣的时候。这可能是我们感受性的问题。比如,你觉得逆向有趣吗?”

  “逆向?”

  “曾有一段时间,大概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觉得逆向很有趣。”

  “美容体操?还是什么健身运动?”

  “如果是逆向思维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就是颠覆固有观念。比如哥白尼的地动说,就是历史上最大的逆向思维。因为他打破了天会动的臆想,得出了地动结论。”

  “比如烤鱼时候用的烘烤器。它不是将鱼置于火上,而是置于火下。这样油就不会滴落到火上,也就不会产生油烟。这是比哥白尼还要伟大的发明。”.

  “我不烤鱼。”

  “我曾试着逆向思考了很多东西。比如我们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空间、天空、宇宙上。”

  “听起来像哲学,你都思考了些什么呢?”

  “比如能不能倒立着用吸管喝杯子里的水?”

  “什么?”

  “能喝到哟,我用能弯曲的吸管试过了。”

  “明石阿姨——”

  “食道是由肌肉和粘膜组成的,不停地向消化器官的方向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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