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虽然白乃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非常在意我们的谈话。
「什么事啊」
「简而言之,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远行……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或者应该这么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什么?好突然啊。不是去旅行吗?」
「比旅行可长的多得多。」
「那算什么,出家吗?把现在的生活舍弃掉?」
现在的我又究竟有什么不能舍弃的所谓生活呢,无非是些摇摇欲坠,硬撑着度过的日子罢了。
「也可以这么说。」
对面陷入片刻的沉默。要是我突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肯定也会很困惑。
「那好吧,我明白了。」
然后都筑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回答了。
他是那种工作再多也从不焦躁的人,只要对他说想见面几个小时后就肯定会过来,即使他正在和别的女人约会也一样,就是这么奇怪的人。
「你是要去哪里呢?」
「南国的小岛。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梦想。」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但我扯起谎话非常自然。简直是话一出口,仿佛连我也觉得自己最初就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那至少给我传点那边的照片过来呦。」
「……嗯,要是我没忘的话。」
「是不是有点薄情啊。」
「姐姐,有蚊子要咬你。」
虽然还在通话中,但白乃突然出声插了进来。我看向拿着电话的胳膊,确实有蚊子正落在上面,好像听说过在蚊子吸血的过程中打它的话反而会变得更加痒,但我还是反射性地把蚊子拍死了。
「咦,你妹妹?」
「……对」
「噢,她和你一起去吗?」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要是说是的话,他会怎么想呢。
「嫉妒心真强啊,这家伙。」
都筑哈哈地大笑起来。
「是吗……?」
「当然了。以前对她说“姐控还是早点毕业比较好”时,『你究竟懂什么!』可是被她这样狠狠地瞪了。」
都筑接着说他本来没想要得罪白乃的。然而两个人交谈过的场景,我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那个夏天,我因为婚约被废弃而魂不守舍。我从没想过会被那样背叛,每天都在哭泣,想要去死。然而如今却全部成了遥远的记忆,对都筑的执着和愤怒,已经一点都不剩下了。
「看那个样子是还没有毕业啊。」
「呃……」
「多保重呦,我也要好好过第二人生了。」
「诶,那恭喜你。」
我和都筑仅仅是彼此方便时偶尔见面的关系。但即使如此也是一段漫长的交情了,看到过对方人生的转折点。
「我家夫人近来因为孩子的事非常焦虑,我也受了不少牵连啊。」
「那边也辛苦了。」
「嘛,毕竟也是乐在其中。凉也多保重。」
「嗯,彼此彼此。」
电话挂断了,白乃一下子就盯过来。
「怎么了?」
「结束了?」
「结束了哦」
「……明明跟他说你要结婚了然后挂断不就行了」
「啥!?」
白乃突然用相机对准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按下了快门。但她拍的其实是,我胳膊上被拍扁的蚊子。
南国的小岛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在那里我们就算并不富裕也能过着满足的生活,和当地的孩子们一起玩闹,与同样温柔的人们组成邻里,平稳地结束一生吧。
「这里虫子也太多了,你还要继续拍吗?」
「回去吧。」
白乃开始收拾三脚架,我在一旁欣赏她那麻利的动作。
「拍到好照片了吗?」
她到底给桥拍了多少张张片呢,白乃仍然保持看着相机的姿势回答。
「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应该拍的东西,已经都拍过了。」
结果旅馆里白乃的房间,其实就在我隔壁的隔壁,我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近。如果昨晚我按照妄想的那样挨个敲门的话恐怕立刻就能见面了。
「出了好多汗。」
白乃和来我家的时候一样,肩上斜挎着着相机背包。
「为此才建的温泉旅馆嘛。」
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不在同一间屋子里这件事让我感到违和感。明明只有数米远的距离,然而就是这段距离把我们隔开并定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