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被你欺负的好惨。」
我忍不住笑出声。
「别笑啊。」
「不是在笑你啦。」
我的确把白乃欺负的很惨,又被她报复的很惨。
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白乃还只是个瘦弱的小女孩。
虽然当时的我也不过是个小孩,但与她相比仍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我沉醉于那份力量,就像白乃对支离破碎的蝴蝶所做的那样。
「拍照和说话其实很像。」
白乃继续平静地说着。
我总是认为自己是被害者,无论是出身的事情、双亲的事情,其实我都清楚这些根本不是白乃的错。
「心里搞不清楚的感情,用拍摄照片的方式诉诸言语,就能给她们赋予形态。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最终只是变成了尸体。」
「嗯」
这座桥已经不再被使用,那么它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吗。但是望着被青苔和枝条复满的石桥,却又能感受到确实存在的某种生命气息。究竟该如何描述呢,我完全搞不明白。
「要是能找到合适的词汇就好了。比如那个时候你所想的其实是,『并不是想要伤害你,而是想要被你喜欢上才做了这样的事』之类的。」
白乃从相机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回头看着我。
白乃主动提起了尸体。我们一直都无法触碰的东西、那密封的箱子终于被她打开了。
这里分明是开阔的室外,但与白乃面对面的我却处于一种无法摆脱的封闭感之中。然而我肯定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说不定这份两人之间的湿度就是过去我所追求的。
「我猜错了吗?」
我又问了一遍。
石桥下的水渠早已不再通水,是座没有尽职责的桥。即使如此桥也仍旧伫立在那里。
「如果我说没错又会怎样?」
白乃也用反问回答我。
「那么,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呢?」
说不定我的声音在发抖。
「去冲绳吧,随便南方的哪座小岛都行。」
我想起修学旅行时去过的那霸岛,吆喝着卖土特产的老奶奶对我们说,她其实是在崎玉长大的。
对我来说移居也是很新鲜的事情。在崎玉出生长大的人,也是可以在冲绳安家乐业的。离开出生长大的故乡,到远方某处自己喜欢的场所定居,这是只有大人才做得到的事。
「“是姐妹啊”,开一家被这样说也稀疏平常的小店。」
我擅自想象的,平静而安稳的南方小岛生活
但是白乃却紧皱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和那一夜相同的表情。
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是我。这个事实既让我觉得苦涩,又令我暗自窃喜。那是我的心里一直沉淀着的,煮沸干涸的黑色感情。独占欲与情欲、爱欲与支配欲,各种而样的感情稀里糊涂地混在一起,变成了不忍直视的巨大怪物。
我们由同一位母亲与同一位父亲所生下来。
但是我和白乃是截然不同的,理所当然的两个独立的人。
「不也挺好的,我讨厌寒冷的地方。」
漂亮的海湾、常夏的小岛。夏天一定会非常炎热吧,蝉也吵吵闹闹的鸣个不停。
「海景会很漂亮。」
「总觉得小白会对着大海从早拍到晚上。」
「这是偏见」
没什么营养的闲聊往复不断,趁着这段时间,白乃好几次按下快门。
「那你就给那个人打电话吧,就说我们要搬去南国的小岛住了,别再联系了。」
白乃唐突的说了这样的话时,我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谁?」
「那个人」
这样重复了一遍,我才终于意识到她说的是都筑。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要特意提到他呢,但是白乃看起来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为什么要现在……」
「现在立刻,我已经帮你输好号码了。」
白乃话音未落就把她的电话递了过来。
「为什么你连他的联系方式都知道!?」
「以前问的。」
白乃一副不容我拒绝的态度。说实在的刚才那个气氛下我一点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一想就知道没什么可谈的。但看这个架势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白乃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好吧。」
反正迟早也是逃不过的事情,干脆现在就在这里了结了吧。
「喂喂,能听清吗?我是本马,对,这是我借来的电话,稍微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你现在方便吗?」
要是没人接就好了,还没等我这么想都筑就接通了电话。看来是不在家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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