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乃这么问了,但不知道安昙是没有回答呢,还是说过于小声以至于我没有听见。
「你不是说过随便我去哪玩吗,和什么人在一起也随我喜欢。」
白乃的语气有些急躁。我拿着耳机的手凝固了,本打算冷静的听她们的对话,但心藏却咚咚跳个不停。
「但是……讨厌……太狡猾了…」
安昙哭着说。
「我虽然说过你可以和别人一起玩!但是我讨厌你喜欢上别人啊!」
安昙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在这边都能清楚的听见,她肯定是忘了我的存在吧。
「你在说什么。」
「我听说你跑到一直在找的女人家里去,当然会觉得你是喜欢她啊!……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姐姐……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我的时间,一直停在那个夏天。那一天蝉声从耳边复苏,那一天我自己捅碎了薄冰。
「不」
「撒谎!那你倒是说你最喜欢我啊!」
安昙是比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还要坚强得多的女性,她能追到这个地方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我却从未如此去追逐过谁,就算喜欢也只是逃避而已。
因为我不敢去面对。所以感情才会变得像煮干后的黑色残垢,已经无法再触碰了。
「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做不到喜欢上一个人。」
「为什么呀!」
「可能是心理创伤吧。」
白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笑着一样。
「我不觉得恋爱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其实我说不定很讨厌女人。」
好像听到了蝉鸣的声音,据说蝉到了地面上七天后就会死。白乃在夏天的庭院里,尽情地拍摄蝉褪下的空壳。那个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庭子、不算大的房子中、所有的的地方都是白乃的游乐园。
白乃连死去的虫子枯萎的花、丢掉的垃圾和土堆都会拍照。
「别说那些像肥皂剧一样的台词啊……」
安昙的话语,白乃没有回应。
「……我就,一定不能成为你的特别吗?」
安昙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带着些许湿气,不如说混杂着一些愤怒。
像白乃这样随心所欲跑到别处去的女人,和她那样的人是合不来的,我一下子这么想到。比起不肯交心的对方,安昙太诚实了。
蝉在鸣叫。我假装没注意到胸口的阵痛。
人生中处处充满着陷阱一样的深穴,不知道何时就会踏足其中,然后滚落到灰暗的奈落深处。如果是安昙的话,一定不会让白乃落在黑暗里,一定会伸手把她拉向光明的地方。
「对不起」
砰、有什么敲击的声音响起。我花了一点时间意识到是安昙打了她。
「别道歉啊!」
悲鸣一样的呐喊。我悄悄戴上了耳机,要是不快点听一些轻快的歌曲,我根本平静不下来。
我十七岁的时候,和白乃初次相见。
在那之后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
话虽如此,我们并不是一直都住在一起。白乃有时会被父亲带走消失一段时间,那要么是她住院中的母亲病情不太好的时候,要么是反过来病情安定暂时出院的时候。
我和白乃不再相见,是我二十五岁的时候。
在那之前白乃一直顺从着我。
但或许白乃只是虎视眈眈在寻找一个时机。
等待个子变高力气变大……直到让我屈服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