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意思过剩感到羞耻。不需要让妈妈徒增烦恼,不告诉她就行。现在的白乃说不定早也有了恋人。她是我非常嫉妒也不得不承认的美人,怎么可能没有对象呢,说不定就是某位著名的摄影师。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感到不安。
「怎么这么突然?」
没问题的,只要我小心一点就行。
锁好箱子,不要再次打开就行。
「我现在,拍不出东西。虽然做了很多尝试,甚至去了战乱地区。」
「战乱地区?你说什么、而且刚刚不还是拍了……」
白乃摇了摇头。
「虽然是和专业人士同行……但我果然还是拍不出来。」
白乃的语气非常认真,我认为她绝对没有说谎。
「能够按下快门,但本质上完全不一样。」
摄影与绘画不同,按下快门理应就能得到照片。
「到底怎么回事?」
我清楚绘画过程中会陷入的瓶颈,无论如何都画不出来的焦躁我也感同身受,或许她所说的是对摄影师而言的瓶颈。
「……求求你」
白乃恳切的请求清楚地传到我耳边。
像被什么催促着一样,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一天拍好几百枚照片的白乃。
如同拼命地要留住转瞬即逝的今日一样,白乃不停地拍着。然而无论拍了多少照片,今日一定会流走。她仍像是为了逆转时间一样不停地拍着。
「我知道自己没有脸面能面对你,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明明像别人一样,只要按下快门不就行了吗?虽然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话语,但说不出口。
「但我还是要请求你的同意。」
白乃又一次低下了头。
由她拍到心满意足,这样做又会如何呢。
她可能会干净利落的收拾掉我。就像小时候四分五裂的蝴蝶一样,之后再也不会关心。
白乃还记得这些吗。
她抬起头径直地看向我。好像是无论我的眼底藏着什么秘密,都一定会暴露出来一样。
「拍好了你就走。」
「……嗯」
照片拍完之后,这次我就真的再也不会和白乃见面了吧。
然后她也就这样过好她的人生。那个小不点女孩已经长大成人,有足够的本事养活自己生存了。
就算我不在了,她的人生也会继续,理所当然。
「就这样吧。」
正如我的人生,没有她的存在也会继续。
被带到我家的时候,白乃还是个小女孩。
手脚都很纤细,眼睛睁得大大的,到处张望像是有些害怕地警惕着周围。
——是个吃了不少苦的孩子啊。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十七岁了,也某种程度察觉了背后的隐情。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好脸色。
说得更甚一些,那就是我认为她很恶心。她是父亲背叛母亲所带来的痛苦的具现,只会给我们家带来不幸。
虽然我头脑深处清楚,白乃自身没有任何罪过。但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认为她是肮脏的。
我用「小白」称呼她。
我完全清楚,这是旁人听来会觉得是宠物一样的叫法,正因如此我才会这么叫她。我不把她当作人类来接纳,多少夹杂着这样的想法。
白乃从没露出过不愿意的表情,总是用「嗯」来回答。
——小白,吃饭。
嗯。
——小白,绝对不要进到我的房间里。
嗯。
——小白,你就像是偶然误入我们家的小狗一样,可不要误会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员。
嗯。
——明白了吗?小白,伸手。
……嗯
・
「毛巾就从这个架子上随便拿一个。」
「嗯」
我家虽然毛巾还算是有备用的,但适合她身材的衣服就没有了。我问她睡衣怎么办的时候,她回答说带了T恤过来,很符合白乃的悠闲。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间单身公寓,虽说距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宽敞,但也仅仅是个1LDK(指一室一厅一厨)。白乃只能睡在客厅了。
我坐到电脑前检查了一下邮箱,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因为熬到今早才刚刚把一件重要的委托完成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没什么必须现在做的工作,但我也不想回到客厅里去。家里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在已经久违了,我冷静不下来,更何况那个人是白乃。如果母亲知道白乃现在在我的家里会有什么反应呢,我想还是绝对别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