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有快门按下的喀哒声像是回复一样响着。
我无言地把手伸向吊带背心,脱下的时候白乃也按下了快门。
「如果裸露的更多有相应的价值就好了。」
白乃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把吊带背心放到沙发的一边,上半身变得只穿着胸罩。
没有什么好看的。
内衣什么的看起来和泳衣也没什么区别,话说回来女性之间去到浴场的话本来就无论愿不愿意都得赤裸相见。
尤其是我过了三十岁的裸体,更是没什么价值。远远说不上丰满,与标准相比说不定还略小的普通胸部。
我知道今天会是让人疲惫的商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穿上了喜欢的内衣,上面缀着深酒红色的蕾丝,是高级货。虽然从未想到过会像这样给白乃看到,但还是很庆幸不是穿不出手的东西。
我能感受到视线越过镜头,注视着只穿着内衣的胸部。
我果然还是做不出什么姿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虽然不像十多岁时候对裸露感到羞耻,却感到有些冷。
「刚才来电话的是谁?」
「……和你没有关系」
「是那个人吧?背叛你的前未婚夫。为什么还会见他?他都劈腿了不是吗?」
我还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和职场上的前辈都筑订过婚,结果他出轨了。我和他去金泽的旅行,本打算拍很多观光照片来着,结果他喝酒太多大病一场,基本都是在旅馆里度过的,就算这样也很开心。
大概交往了有一年左右吧。
「说了不关你的事。」
都筑现在已经结婚了。在他之后我和几个人交往过,但是都不长久。
――偶尔陪我喝两杯吧。
即使如今被他这么邀请的时候,顺势也就该做的都做了的我说不定确实太轻浮了。
但是这样也好,或许对都筑来说我只是个约起来方便的对象,但是对我而言他也一样。
我不打算结婚,也不想有孩子。
「有一种摄影师专门拍丈夫和妻子的新婚旅行。」
白乃开始讲话却依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正对着我的只有无机质的镜头。
「从举行婚礼仪式开始,出发旅行,直到最后脱掉衣服开始做爱为止全部都拍下来。」
我和都筑利害一致,他想找不惹麻烦的女人做爱。
我放弃了很多东西,但即使是这样,也会想要和人肌肤相亲,会有性欲。会有无论是谁都好,想要被爱的夜晚。
所以说,这算不上什么。
「所以呢?」
「……我是绝对不会拍那种东西的」
为什么不拍呢,白乃没有明说理由。谁因为收不到那样的邀请,还是那种东西根本称不上作品。
「那别人去做那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说的有些焦躁,白乃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那个也脱掉。」
白乃用下巴对着我的胸罩示意。
不要,我应该这样告诉她才对。穿着内衣就算了,我可没有给人拍裸体的兴趣。虽然白乃说过不会擅自公开,但是数据意外泄露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见我没有动作,白乃再次缓缓地说到。
「请脱掉」
我被操纵一样向背后伸出手。
然后解开了胸罩的挂钩。
胸前的压迫感消失了,胸罩缓缓地从胸前掉落。我轻轻把它叠放在刚才脱下的吊带背心上面。
按下快门的声音。我知道镜头正对着我的胸部,锁骨、然后是下面不怎么明显的谷间、成对的乳房。
全裸露出来不管怎么说也太冷了,乳首渐渐立了起来。这一切都通过镜头被白乃看着。
不知何时起我摒住了呼吸。白乃绝不靠近过来,只是缓慢改变着各种角度对我拍照。我觉得自己正就像逐渐被剥开薄薄的表皮一样。
每次按下快门,就被剥开一层。
视线越来越深入赤裸的敏感部位。
「……小白」
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像小狗一样的称呼方式。
过去我曾被母亲禁止使用这个叫法,但我顽固地坚持用这个叫她。
收养一个年纪相差这么多的孩子,我根本无法接受。问父亲也只说是受过照顾的女性的孩子,我很快就大致理解了事情。
我讨厌接纳那样的女孩到我们家。
「嗯」
白乃没有从相机后抬起头,自然地回应了我。
我经常欺负幼小的白乃。把她的筷子藏起来、把母亲的内衣扔到她上学的书包里、把她学校用的笔记本涂满墨水,都是非常幼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