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会无限涌出金币的壶被盖上了。
走在路上可以看见冒险者在为面包杀价,跟店长互相怒吼。
冒险者倒还算好的。冒险者勉强买得起的价格,贫民绝对无法触及。
无法成为冒险者,当然也无法成为商人的乞丐,一个个窝在暗巷。
──可悲啊。
男子将乞丐、店长、冒险者当成掉在路上的秽物看待,快步从旁经过。
能决定面包的价格,应该是给予王侯贵族、领主的权利。
由负责人高声昭告天下,方为正确的社会运作方式。
岂能允许这种不法之徒,在光天化日之下为所欲为。
要是没有迷宫就好了。一切的原因都在于此。城墙外,于郊外诞生的魔穴。
只要迷宫这种荒谬的东西没出现。
──就不用花那么多力气,处理那个可恨的红发诅咒之子(Bastard)……!
「是这样吗?」
「──!?」
男子的一切在弯过暗巷转角的瞬间蒙上黑暗。他的记忆就到此为止。
──不。
应该说是「现在才发现」。
男子发现了身在黑暗当中的自己。
动弹不得。被束缚住了。或者是魔法的效果?脖子以下的部位没有感觉。
因此,男子──密探凝视着眼前的黑暗深处。寻找发话者。
眼前只有黑暗。黑影。
那道黑影缓缓从地面隆起,变成人类的形状。
身穿黑衣的男子──身穿东洋风服装的男子──蒙面男。
然而,密探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是什么……?
那是化为人形的死亡。
有任何一个举动惹到他,就会没命。
很好笑吧?任谁都不会相信。
因为,真的很好笑。太过愚蠢,滑稽至极。
这男人悠闲地在他面前吃着用煮熟的谷物捏成圆形的粮食。
──敢动一回合,就会被杀……!
他连口水都不敢吞。不敢呼吸。不敢眨眼。
「那么。」吃完粮食的男子语气平静。「这是别人拜托我的,我也没办法。」
「方法有很多种。把你绑起来献给卡多鲁特神也是可以,不过……」
男人念念有词,缓慢走向他。
密探腹部施力。恐怕是要拷问、审问他。不管他问什么,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嘴巴还能动,代表可以使用法术。咬断舌头也行,他岂会轻易屈服。
可是──不知为何。
「死了也没关系。反正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他不禁觉得,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
「好像叫『牙之教会』。」
傍晚,黑衣男──霍克温回到「寺院」的其中一间房间,语气轻松。
拉拉伽没听过这个组织。房间里的其他五人不晓得如何。
他望向贝卡南。她急忙摇头,编成辫子的黑发剧烈晃动。
贾贝吉……问也没用。艾妮琪修女仅仅是面带微笑,一语不发。
赛兹马耸了下肩膀──最后由伊亚玛斯不耐烦地、无奈地提问。
「那是什么?」
「似乎沦为王家的密探了。或者说是晋升为。」
──?
拉拉伽忽然觉得答非所问──他们的对话跟自己的理解有差异。
伊亚玛斯的问题,听起来并不是在问对方的身分。
不过,这种细微的异样感,被赛兹马轻快的口哨声驱散。
「亏你有办法让他招供。」
「人人都有弱点。毫无例外。」
霍克温低声宣言,疑似有那么一瞬间望向贝卡南。
然而,那也只有一瞬间。他双臂环胸,靠到角落的墙壁上。
彷佛在表示自己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已经大功告成。
「王、王家……」被他看了一眼的贝卡南提心吊胆地开口:「国王……?」
「难怪我好像在哪看过她。」
听见艾妮的自言自语,赛兹马也接着说道:「发色跟现在的王子很像。」
称不上宽敞的房间中,唯有红头发的贾贝吉在发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