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彩里,在里面呆着——”
话音未落,彩里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以像是找到零花钱似地表情靠近那个男人。冈下让发动机熄火后也下了车。
玄关门廊的左手边,在离法式窗户一米的地方,一个男人面朝下地到在那里。是白川龙马的弟子之一,笃美厚。从后脖颈到肩,像是被插在地上的木桩撞了似的开了个洞。裸露出的肉上聚满了苍蝇。从尸斑的状态来看,大概死了三十个小时了。
靠近尸体旁边,在像矛一样尖的门柱顶端沾满了血迹。抬头能看见二楼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笃美是从阳台跳下来,或是被推下来,门柱刺进了喉咙。想尽办法把脖子取出来,打算逃离时却没力气了吧。
但为什么没人在呢。侦探们都聚在这里,发生事件应该会调查现场或是叫警察来才是。
“有人在吗”
按下门铃。没有回应。等了几秒后拧了拧门把手,门却没动。
后退一步环视洋馆。顺着窗户看过去,玄关门廊左手边的窗户碎了。贴上了几块木板,从内侧把裂缝塞住了。
“收叔,打开吧”
彩里这么说。
冈下小心玻璃的尖端,用手掌推开木板。胶带被剥离,木板掉到了里面。从洞里把手伸进去,把锁打开。
彩里打开法式窗户,跳进休息室。冈下紧随其后。
休息室乱糟糟的。墙上漂亮的海报,地板的桌布上摆放着餐具和酒瓶。酒和点心,还有烂鸡蛋般的臭味。通往厨房的通路盖着毛巾,从下面能看到血迹。
彩里观察了一番休息室,拉开拉门上楼。
“小心点”
朝着彩里背后说道。没有回应。
客房的门一个个被打开。
之后彩里喊道。
“大家都死了!”
冈下收迟到两天才来到白龙馆,是因为直到昨天为止都在照顾感染了诺如病毒的侄女彩里。
彩里是妹妹稻子的女儿。稻子因可卡因吸食过量鼻子只剩一边能通气了。去年开始就在府中监狱做收纳柜。彩里不知道父亲是谁,因为稻子的朋友也都在牢里,不得不让冈下来照顾她。
虽然让过了四十岁的大叔来当妈确实会有不安,但和彩里却意外地合得来。这种微妙早熟的地方很像冈下。虽然马上就和不认识的大叔一起睡觉,但发生麻烦事时的妥协方式会提前想好,处世周到。似乎是从以前开始就对母亲那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样子感到幻灭,对不喝酒不嗑药每天上下班的冈下相当尊敬。
冈下在北千住经营侦探事务所。话虽如此但每个月只有几件委托,其中大半还是外遇调查。虽然靠着在百川那里工作攒下的钱能勉强糊口,但事务所已经连续五十二个月赤字了。距离上次做解决超难杀人事件而名噪一时的梦已经过了十年。这还是因为他自称是白川龙马的弟子,不然就和骗子没什么两样。
正因为处于这种状态,冈下收到泷野秋央的信时非常震惊。过去曾经一起互相切磋的伙伴们,各自发挥自己的才能,作为侦探活跃着。只有自己整天跟在出轨大叔屁股后面。能叫上这样的自己真是仁至义尽。冈下马上回信说自己会去。
可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十月十日早上,冈下刷牙时,从厕所飘来一股可怕的臭味。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只见彩里把头伸进马桶里。一问才知道,她已经吐了一个晚上了。似乎前天和在app上认识的大叔去了茅崎,但没问到底有怎样不卫生的玩法。
冈下决定照顾彩里。再怎么早熟也是个十三岁的少女。要是症状加重就没脸见稻子了。带她到了医院,被诊断为诺如病毒感染。据说这病没有特效药,除了等症状缓解别无他法。
“非常抱歉。侄女身体一好转就赶过去。不好意思”
冈下给泷野打了电话。泷野笑着说“和以前一样啊”。什么和以前一样暂且不论,这个电话不能在客厅打。彩里会听到的。
彩里第二天也吐着胃液。这样下去会死吧,虽然心有不安,但第三天早上完全好了。当然,接着她开始说要一起去白龙馆。她的目的不言自明,名侦探,泷野秋央。这位少女对这种坚硬粗糙肌肉发达的大叔喜欢得不得了。
“不带我去的话,说不定又会吐哦”
虽然毫无道理,但要是现在再吐的话,冈下和旧友的重逢就泡汤了。
冈下烦恼过后,还是决定让彩里坐在副驾驶,驱车前往久山。
“要是按原计划来了这里,收叔也会被杀吧?多亏了我你捡回了一条命哦”
彩里得意地说。比起说是靠彩里不如说是靠诺如病毒。
白龙馆的二楼有六间客房。其中四间躺着尸体。
最右手边的房间是百谷朝人。中间是泷野秋央,里面是钏邦子。左边中间是泉田真理。最左手边没有尸体,但开着窗户,笃美厚的尸体掉到了阳台下面。
白川的弟子全员死亡当然备受冲击,但百谷的尸体也在其中叫人震惊。这个男人不是白川的弟子。十年前虽然藏在过白川的事务所里,但不认为泷野会因为这个就邀请他。他是听到侦探们会聚集在这里才来,还是就住在白龙馆里呢。
百谷面朝下地倒在床上,背上插着西式菜刀。乍一看好像是睡着的时候被袭击,但仔细一看床单上没有血迹。似乎是从一楼通路搬到这里来的。衣服上渗入了血,其他地方却没有弄脏。弯曲手脚关节发现死后僵硬已经开始消失了。死了两天了吗。左手手腕还遗留着注射过的痕迹,像是死前一两天才注射过。
泷野,泉田,钏的尸体的状态很相似。三个人都像球一样蹲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