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又是司空见惯的日常。
虽然一想起警察的事情我就提心吊胆的,但什么都做不了。不要有偷别人东西的邪念,老老实实地努力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在职场的午休区吃便当时,五十岁左右的上司拿着报纸走了过来。
“这里,在你家附近吧?”
上司指着地方新闻部分的一角。我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心脏都要停跳了。
标题写着<山里发现尸体>。在大叶山带狗散步的男性,从狗翻出来的土里发现了类似骨头的东西。鉴定结果证明是人的骨头。骨头属于二十多岁的女性,警察正在确定死者身份。
“——有点近呢”
舌头打结,光是发出声音都要用尽全力。
是我扔在那里的。尸体身份一但被确定,警察就会怀疑到我。真想诅咒那个认为埋到山里就万事大吉的,对这件事不屑一顾的自己。
一回到家里我打开了一罐啤酒,但没喝到一半就吐了。
看着镜子发现我右眼眼睑肿起来了。像是在无意中按到了旧伤。一张像僵尸似的不正常的,可怕的脸。
把呕吐物冲到卫生间,用毛巾擦了擦脸。正要漱口时门上的对讲机响了。
是警察。那些家伙是来抓我的。
调整呼吸后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不管了随他们吧。带着期待和放弃交织的心情,我打开了门。
“——”
一开门,熟悉的女人站在那里。重重鼓出来的腹部。脸颊比起三天前还要憔悴。
是住在绿色露台园畑的,那个女人。
8
“您好,是田代梨沙子女士吧”
打开门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另一个二十多岁。穿着藏青色的厚坎肩,帽子上的旭日章正发着光。
“我们是警察。昨天十八时四十分,是你报警说怀疑角宿一园畑201室里监禁了一名女性吧?”
年轻的警察,瞥了一眼梨沙子的腹部说着。
“是的。东条小姐,她没事吧?”
因紧张而声音发硬。
“我们在201室进行了任意搜查,在房间里的只有住在那里的女性一个人”
警察这么说着,语气没变。失望在胸口扩散开来。
“我觉得是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没有物证和痕迹能让人怀疑这是一起事件”
“会不会是注意到自己被怀疑,把证据都处理掉了呢”
“你在两个月前也报了警吧”
突然年长的警察插嘴说道。
“所以?”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报警了。还有,报假警属于妨碍公务罪,也会违反轻犯罪法。”
这几秒钟里,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了什么。这位警察认为梨沙子是在报假警。
“喂,出什么事了?”
电梯门打开,秀树跑了过来。
“是丈夫吗。实际上您太太她——”
警察的脸颊稍缓,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祈愿安产的御守掉到了桌子下面。
地板被泪水浸湿。两个月前像是新的闪闪发光的地板,如今已经满是灰尘和食物残渣和毛发。
梨沙子抬起头强忍泪水。呼吸不畅。每次呼吸鼻涕就会流进喉咙里。
“你就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吗?”
多么卑怯的说法。
梨沙子按住右脸颊,瞪着秀树。
“我说过了别去管别人家的事情了吧”
不对。梨沙子去帮助东条,不止是为了她。
“我知道你第一次生孩子很担心。可是做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想干嘛?”
别再说了。不要把自己随意的想象强加给我。
“你能发誓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吗。不能的话——”
秀树抓住梨沙子的头,盯着她的双眼。秀树的眼睑也红肿着。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对不起”
梨沙子发出像是老人般沙哑的声音,这么说道。
十月六日。
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今天就是追踪东条的最后一天。
只有电击枪还不够放心。把缝纫用剪刀藏在包里,离开了绿色露台园畑。
桥上冷得不像是在十月。厚厚的云层低垂着,刺骨的寒风从河上吹来。脚边传来隆隆的流水声。
一抬头就能看见炼油工厂。金属的手腕像是要保护粗大的烟囱,纵横无尽地绵延着。感到一钟要是不加注意孩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