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所开放当天,许多母亲带着孩子聚了过来。这时候只要直接道歉就好了。但你们太害怕了。你们之前被威胁过‘如果骗我们的话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觉得要是事情败露就会被杀掉吧。所以你们坚持说MP已经送到了。”
“别胡说八道了”
“再等等MP就会到了。坚信这点的你们,把孩子们关在了供给所里。虽然按照预定注射了药物,但是却无法将其公开。你们对母亲们说了谎,度过了眼下的紧急事态”
“别再说了”
阿米娜把手机面向我。
画面里是泛黄的照片。在混凝土浇筑的小房间里,满是瘦削的孩子。地上擦伤我还有印象。
“这就是相信你们的孩子们。我们是相信能从饥饿的痛苦中得到解救才来到供给所的。当然里面连吃的都没有。我们和亲人分离,在黑暗的房间里,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第三天五个,第四天七个,第五天八个。死者达到了二十个人”
喉咙深处涌来一股想呕吐的感觉。我闭紧嘴唇忍受着。
“怀疑孩子回不来的母亲们,找我的父亲商量。虽然我父亲是个坏蛋,却受人尊敬。多亏了我父亲用暴力手段把粮食调集过来才有这么多孩子能活下来。父亲听了这些,带着同伴们闯进了供给所。可在那里的,只有堆在一起的孩子们的尸体”
二十七年前的惨叫,切实地震撼着我的鼓膜。失去孩子的悲痛。对无慈悲神明的苛责。还有对我们的愤怒。那是进到供给所里的母亲们的悲鸣声。
“事情到了那种地步,你们还在说自己是被骗的受害者。我父亲为了调查事情的真假,把你们三个带到了藏身处。可是你们却溜了出去,逃回了你们的祖国”
于是亚历克斯和塞弗,告诉了发生记忆障碍的我与真相不同的事情。
——我无法,再保守任何秘密了。
向我说明寿司匠人被杀事件的真相后,亚历克斯说了这句话。他隐瞒了自己饿死二十个孩子的过去,一直忍受着这沉重的过去。
塞弗也是一样。每当我说起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他一定会岔开话题。他害怕我想起真相。
“能给我补偿的机会吗”
“忘记说了,我们拘禁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阿米娜操作起手机,把手机再次对着我。是从旅馆的一间房间的斜上方拍摄的影像。被两张圆桌夹着的男女正在说话。
“托尼?”手腕被铁链紧紧绑住。“这是在做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这次的名字是亚里亚,职务是特殊侦察联队的搜查官。你被国际恐怖组织绑架,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被暂时拘禁起来。后天还要你亲笔写一封信来证实这个设定”
“别把托尼卷进来。这和他没关系吧”
“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同伴的”
阿米娜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来说明这个房间的规则。你是第二个人,但规则三个人都一样。
第一。你每天,早晚各注射300毫克的MP
第二。你每天,会得到相当于体重6%的坚果冰沙。每克冰沙里含有20微克的铊。
“铊?”
我中途插嘴。铊可是剧毒。虽然不知道致死量,但要是每天摄取的话就不止是中毒了。
不对,不是这样。MP原本就是铊中毒的解毒剂。同时摄取的话,铊会被排出体外,能够避免中毒。可是——
“第三。坚果冰沙里,你剩下的部分,会成为你同伴第二天的早餐”
我浑身发软。终于知道阿米娜的目的了。
如果想保护托尼,每天都要把相当于体重6%的冰沙吃干净。体重150磅(68千克)的话冰沙就是9磅(4千克)。因为MP的作用,我满腹时会有空腹感。持续大量食用冰沙的话,一种几近饿死的饥饿感会席卷全身。
“这就是,以眼还眼,以饥饿还以饥饿”
阿米娜得意地窃笑。
极尽惨无人道之事的穷凶极恶之徒,无法给与他和被害者同样的痛苦。就算执行死刑,那个人品尝到死亡的痛苦也只有一次。借用那个一条腿是假肢的男人的话,人只能杀一次。
可是这个方法,对一个人,能给与他所有被害者的痛苦。
“从监禁算起第三天五个人,第四天七个人,第五天八个人死去了。把他们到死去为止受尽痛苦的时间加起来,就是3×5+4×7+5×8=83”
和从亚历克斯消失,到被卡车撞死之间间隔的时间相同。
“从今以后的八十三天内,你会一直处在饿得要死的状态中”
阿米娜站起来,打开塑料桶的盖子,把插进我鼻子的软管的另一头垂下来。桶里像泥沼一样泡着的是大量的坚果冰沙。
“对不起。我什么都会做的。请住手”
“我一拉手边的拉杆冰沙会直接流进食道”
阿米娜拉下了安装在扶手上的拉杆。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塑料桶里发出来,软管从右边到左边都染上了土色。一阵疼痛流过鼻子后,一股沉重感在肚子深处扩散开来。
“亚历克斯可是守护住了他的母亲。奥莉弗女士虽然有脱发的症状,但轻微到医生都没注意到这是铊中毒。你也可以守护你的恋人哦”
阿米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