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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弗吸了一口芒果和百香果的冰沙,从皮箱中取出四张纸。第一张是报纸的一部分。事故发生在十二月七日的下午九点后。从桥上跳下来的女性被车轮碾碎,尸体碎片紧贴在铁轨和火车底面。没有线索能确定身份,也没有人失踪,伦敦警视厅的发言人说如果有线索请与警方联系。
“事故发生后,现场贴着这样的东西”
第二张是缩印的海报。死者的服装用插画的形式再现出来。土气的毛衣和牛仔裤搭配长款的风衣。鞋子则是短靴。脖子上围着围巾,头上戴着针织帽。
“真是没有个性的打扮。再加上便宜的手套简直就是二十岁的我”
“想联系伦敦警视厅了?没那个必要。事件发生的四天后,从风衣的口袋里发现的学生卡确定了身份。好像是搜查员发现衣服的布料烧在一起把学生卡包住了。尸体是伦敦艺术大学的学生,阿米娜·K·穆塔里卡。这是她的档案”
第三张是大学的入学文件。证件照下面是个人信息。是从伦敦艺术大学的职员那里借来的吧。
“阿米娜是南非出身的留学生,在伦敦艺术学院所属的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上基础课程。身份保证人是拉斯蒂·齐贝吉。是豪尔赫在南非使用的名字”
我不禁凑上前去。
“她和豪尔赫有关系吗”
“好好看看照片。阿米娜是豪尔赫的女儿”
他这么一说,微肿的单眼皮和厚嘴唇和豪尔赫很像。
“阿米娜在住宿的地方留下了亲笔写的遗书。十月末,她在伯明翰旅行时,在俱乐部被下药,被不良少年强奸了。他们拍下了那时候的视频,还威胁不给钱就把视频传到网上。据说她的账户里连晚饭钱都没有了”
塞弗翻开了最后一张纸。是断臂维纳斯像的素描。
“是你画的?”
“是阿米娜自杀那天画的。那天上午好像有素描考试。虽然构图还不成熟但是对质感的描绘却很有力量。从基础课程毕业应该没有问题。
豪尔赫来到伦敦,是为了查明逼迫女儿自杀的犯人,是来报仇的。赞比亚的帮派里有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思想。以眼还眼,以强奸还以强奸。豪尔赫会把那群不良少年的屁股都挖出来放到火车底下吧。虽然对他们很残忍,但和我们没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
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和塞弗不一样的推理。
亚历克斯的体重为什么会增加到160磅呢。我的推理能说明这个问题。阿米娜的自杀,亚历克斯的监禁。这两起事件关系紧密。
“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是哀悼阿米娜的死了”
塞弗把文件放回皮箱。目光所及,是在白金汉宫前的年轻女性的照片。
我不能再让他卷入其中了。
“鳄梨冰沙已经冻好了,你要不要”
我点了点头。
“我也来一碗吧”
深夜一点,我坐出租车回到家里。
托尼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尼罗·沃尔夫》。
“提姆。你瞒着我去了哪里吧”
他没有回头这么说着。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去取材了”
“我在早上的新闻里,看到你参加亚历克斯的葬礼了”
托尼关掉了电视。黑暗的画面上,映出他哭肿了的脸。
“你在调查亚历克斯的死吧?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杀死店长我已经在认真反省了。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啊”
托尼的声音颤抖。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对怀疑他的自己感到羞愧。
“我很害怕。对我来说,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都不在的话——”
“对不起”
我紧紧抱住托尼的双肩。
4
伦敦从晚上开始下起雨来了。
我在科文特花园的酒馆<墙上的洞>就着果干喝着威士忌时,目标的三个人出现,坐在靠里的桌子上。我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走向他们。
“您是拉斯蒂·齐贝吉先生吧”
老人一言不发,把烟草塞进烟枪里。
“是不是叫您脏脸豪尔赫比较好呢”
棒球帽稍稍倾斜,深褐色的瞳孔看向我。
“你是谁”
“小说家提姆·费因斯”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大概是编辑在催我。我把右手伸进口袋,关机。
“是二十七年前,在你的地盘上发MP,被你打劫了的西洋人”
老人抬起眉毛,额头上的纹身乱了。用手制止了想起身的手下。
“我没有打劫过你,但对你的脸还有印象。有什么事”
我擦去手心的汗,坐在斜放着的椅子上。虽然脸上的纹身被遮起来了,但能看到脸上的疤痕和缝合的痕迹。
“请你承认把亚历克斯·沃特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