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设备一到,我们就开始自学使用方法。
可是我们的努力没有得到收获。
那时发生的事我只记得一些片段。脸上有着烤豆子纹身的男人,一边叫喊着什么一边进入供给所。我在房间的一角吓得全身发软。接下来的一声声悲鸣让我没听清男人的说话声。像是他的伙伴的男人们把武器对准我们。我拼命地站起来,试图从供给所逃出去但——
接下来就记忆就是伦敦大学医院昏暗的病房。我确诊了因极度的精神压力导致的记忆障碍。
我出院以后才从亚历克斯和塞弗那里得知他们的真面目。
在我们开始提供MP的第六天早上,供给所被武装帮派袭击了。帮派占领了供给所,把我们拘禁了起来。当然MP也都被夺走了。我们雇的保镖也拿他们没办法。
帮派把我们带到了他们的藏身处。领头的男人——脏脸豪尔赫,认为我们是受其他帮派雇佣,还进口了MP。为了问出骚扰他们地盘的无耻之徒的名字,豪尔赫把我们吊起来,盘问我们,还施加暴力。食物也没给我们,只给了一点点水。听说亚历克斯和塞弗都做好死的觉悟了。
拘禁的第五天夜里,房间里出现一个年轻男性,把我们解开了。他之前也参加过HRA的技能项目,还记得我们几个。我们混入夜色逃离他们的藏身处,花了两天来到卢萨卡,狼狈不堪地赶到大使馆。
“豪尔赫在伦敦”
“把蜂蜜拿过来吧”
我把在<墙上的洞>发生的事说明后,塞弗打了个响指回到壁橱。一说起二十七年前的事,塞弗一定会岔开话题。他应该是还记得当时被帮派施暴的场景,恐惧也更甚吧。
“亚历克斯说不定被豪尔赫绑走了”
“还是放弃‘只用水果就够甜’这种想法吧”
塞弗把手从壁橱拿开,长叹一口气。
“事到如今还认为豪尔赫是来惩罚我们的吗?不是我们攻击了帮派。我们只是想把药发出去。他来伦敦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像是在努力让自己接受。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最好还是要注意警戒”
“知道了。会注意的”
塞弗从窗户往下看着广场,又马上就把视线移开了。学生里藏着不速之客吗——好像开始对被那种不安所驱使的自己感到羞愧了。
“迟到了呢”
乘坐最后一班车回到家里,托尼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愁眉苦脸的莫里·柴金正在大骂佣人。是《美食家侦探 尼罗·沃尔夫》。客厅里充满了番茄酱和大蒜的臭味。
“采访花太长时间了”
我随口撒了个谎。在这个家里有关寿司和亚历克斯的话题都是禁忌。托尼被判处无期徒刑,两年前才放出来。
“我先休息了。晚安”
托尼故意揉了揉眼睛去了卧室。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突然间一丝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被亚历克斯送进监狱的罪犯们,肯定会恨他。托尼也不例外。十六年前,我没有意识到是我的恋人杀害了寿司匠人。如果现在,托尼把亚历克斯和他的母亲监禁在什么地方的话,我意能识到吗?
我来到厨房,冰冷的汽水流进胃里。是我吃了含太多维生素的冰沙吧,老是涌出些无聊的想法。
托尼变了。后悔自己的过去,用一生来赎罪。万一,就算心里的某个地方还藏着对亚历克斯的恨,他也不想再进监狱了吧。要是再杀人的话,托尼就再也出不来了。
“——”
看着沾了番茄酱的碟子,另一个可怕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我无法,再保守任何秘密了。
十六年前,那是亚历克斯在说完寿司匠人全身烧伤事件的真相后,说出口的台词。
无法再保守秘密,也就是说他一直都保守着一个重要的秘密。亚历克斯隐瞒着某起事件的真相。犯人为了让他永远隐瞒下去,袭击了亚历克斯。在美食家侦探的耀眼履历上,或许有着阴郁的黑影。
在昏暗的荧光灯下,我盯着被红色弄脏的碟子。
亚历克斯·沃特金斯被找到,是在那天夜里。
3
七月七日伦敦警视厅公开的内容,成了英国市民一整天的话题。
亚历克斯在泰晤士河河口附近的工业区被卡车撞到,三十分钟后确认死亡。距离四月十五日失联已经过了八十三天。
“一个肥胖的男人突然飞到了路上”
驾驶员如此说道,否定与这起事件有关。尸体身上有十四处骨折,肺部有挫伤,直肠都飞了出来。现场是字面意思的血海。
让搜查员震惊的是尸体的大小。根据圣巴塞洛缪医院的记录,亚历克斯失踪时的体重是240磅(109千克)。但三个月内体重膨胀到了400磅(181千克)。
在第二天的七月八日,报道了更让英国市民感兴趣的事实。与亚历克斯一同失踪的母亲奥莉弗·沃特金斯其实是被保护了。健康状态良好,现在正接受伦敦大学医院的入院检查。
在之后的报道中,奥莉弗的失踪经过是这样的。
四月十五日的晚上,在马里波恩的家中烤派时,来了一名陌生女性。女性自称莱蒂·威斯,隶属于英国情报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