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餐厅吃午餐时,听到来自邻近座位的交谈声。
「我的推竟然恋情曝光,真是糟透了。」
注5:「推」意为喜欢、支持的对象。多指偶像或明星。
似乎是女学生在闲聊。
「哪有必要哭啊。况且你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也知道人要活在现实中,反正又不可能跟偶像结婚。
可是看到推爆出恋情实在有够难受——」
活在现实中这句话狠狠地刺入我的胸口。
睁眼所见,是昏暗的天花板。
周围听不到怒号和枪声,十分安静。
我是中枪身亡了吗。
我以朦胧的意识思考。
我都还没跟珍惜的人表达心意,甚至没向她告别。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脚步声慢慢逼近。
一名身穿白色医疗服的人走到我身旁。
「知道这里是哪吗?」
我将指尖左右晃了晃。
这么说来,之前好像听夏奈说过,
在她国家表达否定时,是要左右摇头。
「这里是临时医疗设施。」
那名医务兵说,我当时中了两枪。
对手用的是旧式武器,不容易侦查出来。
总而言之,我得救了。
「你能得救全都多亏有个优秀的队友。
在我们到场前就做好伤口的紧急处理。
手法根本不像是在前线作战的少年兵,十分完美。」
医务兵说完便离开。
我从简易床铺坐起身来。
肩膀和胸口仍隐隐作痛。
「擅长急救的队友……是吗?」
我脑中浮现新人的脸。
「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
晚上,我发现那位矮小的新人乌兹,在我帐篷外探头探脑,
我便向他致上谢意。
「多亏你我才捡回一条命。你说不定能当个好医生。」
乌兹听完倏地转过头去,不悦地说这哪有什么。
「我不过是因兴趣使然学了点皮毛。
因为过去……兄弟被枪射中时我什么都做不到。」
乌兹将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我。
「你能得救不光是因为我有做紧急处理。
还因为这东西做了缓冲。」
袋里装的是毁得彻底的通讯终端装置。
萤幕整个裂开,机身甚至断成三截。
乌兹蹙起了眉。
「你一个下等兵,从哪弄来这种高性能的终端装置啊?」
我无法与珍惜的人取得联络了。
我真的有机会,再弄到一个不需充电的通讯终端装置吗?
我只能在这个腐朽城镇的一隅,祈祷身在远方的那个女孩得到幸福。
我不断说服自己,不过是回归原本的生活罢了,然而这没有用。
我始终无法忘怀。
那每隔两天会传来、漫无目的闲聊的讯息,
不知拯救过我多少次。
我作了场梦,梦见我平凡地邂逅了喜欢的人,谈了场平凡的恋爱,最终步入礼堂。
不论父母还是朋友,都没人否定我们。
我们俩在充满祝福与平稳的庭院相视而笑。
午后,春日暖阳照耀着我们。
柔和的微风吹拂。
我看起来无比幸福。
幸福到纵使身处梦境也知道这是场梦。
每当夜晚降临,不安便偷溜进我的寝室。
我现在,真的是活在现实中?
这样的思念有任何意义吗?
要是我们从未相识就好了。
我抱膝坐在床上。
怀念起自己如向日葵般憧憬太阳的恋爱时光。
泪水就渐渐濡湿双颊。
艾尔,为什么光是想起你,就让我痛苦到快要窒息呢。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