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通勤的电车上,用手机打着回信。
『双方认定彼此是与他人不同的特别存在,
光是想着对方就会觉得幸福。
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恋人。』
我一边长压着传送键不放。
一边祈祷着,希望我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这次我可能真的被甩了。
这两天,我想像过无数次这样的未来。
如今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本以为他会传来是或者否之类的答复,
然而信中的内容依旧超乎我的想像。
『我很高兴听到你的想法。
请给我点思考时间。
还有,我必须向你诚实地说明一件事实。』
『我对你说了谎。』
看到这段文字的瞬间,心脏发出了讨厌的声响。
说谎是什么意思。
艾尔其实是笔名?
他年纪大我很多?
不过,这点小事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我深呼吸做好觉悟,接着看下去。
『你和我这一生都不可能见面。其实,我住在其他星球。』
七个月前,我在废墟一隅发现了死去的朋友。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有个手持武器的大人倒在他旁边。
看来是同归于尽。
他热心待人,身旁总是围绕着邻居小孩。
耳边似乎听到他人的呢喃,提醒我这里是战场。
不论是多么温柔和善的人,都会在这黯淡无光的地方孤独地迎接死亡。
倒在他身旁的大人,穿着光鲜亮丽。
相信是在敌军里地位显赫的人物。
我不经意看到,他的通讯终端装置从胸前口袋露出来。
似乎是面板受光就会充电的机种。
我击点画面,萤幕便亮了起来。
应该还能用。
上次将完好的通讯终端装置握在手上,我都快不记得是何时了。
这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将黑色终端装置藏入怀中,尽可能庄重地为朋友哀悼。
「艾尔你怎么老在看书啊。
偶尔啊,也跟我去外面玩玩嘛!」好怀念他拉着我到处跑的日子。
他不但为人开朗,还非常体贴。
不论经验过多少次,我仍无法习惯失去。
当我注意到,泪水已从眼眶落下。
过去和亲人住的两人小窝,如今已没留下什么东西。
为了生活,我将能卖的东西全部卖光了。
线猬卡隆在桌上摇着它白色的尾巴。
它平时总是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今天却难得靠近我脚边。
我将卡隆放到膝上,摸了摸它温暖的背。
我对自己感到绝望。
对我那已成尸骨的友人。
我竟然有一丝羡慕。
我在这砖头家中彻夜颤抖不止。
这里是沙漠中的纷争地带。
谁都有可能随时死去。
朋友有我为他哀悼,那我呢?我已经失去所有家人和朋友了。
纵使我明天死去,也不会有人为我落泪。
忽然传来了削东西的喀喀声。
不知不觉卡隆从我膝上离开,在桌上咬着某个东西。
是我从军人身上取走的黑色通讯终端装置。
我急忙取走终端装置。
忽地画面发光,显示有一则通知。
『您有新讯息。』
我不由自主地点下通知栏。
『你的伤没事吧?今天能回家吗?』
看起来是那名军人的家人,
画面满满的都是担心他安危的话语。
罪恶感压得我反胃。
我看着那则讯息,想起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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