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士一声令下,人狼立即飞扑出去。慢了一拍后,命也踏出大大的马蹄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两道人影跳下,在夜空中画出抛物线,落向屏障的另一侧。一般人做这种事无疑是自杀行为,下场必定是全身骨折、撞伤,甚至当场死亡,但是,身为幻想种的两人能以自己的双脚承受如此冲击。
着地之后,又马上跳起。在大楼与大楼之间连续跳跃,前往最前线──
「「「「「嗯唔!!嗯唔!!嗯嗯唔唔!!嗯唔!!」」」」」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敌我双方的人数差距,为二对一百。为了鼓舞自己,人狼与人马放声吼叫,冲锋陷阵。两人的武器,分别是当作大剑一般高举的公车站牌,以及在柏油路上留下U字形凹痕的必杀马蹄。
大量聚集的摩托车骑兵冲了过来,纷纷挥刀攻击。两人连续躲过风暴般的斩击,毫不畏惧地勇往直前。与此同时,两人的背后──他们该守护的据点也持续以机关枪和炸弹扫射,完全不在乎会误射或波及两人。子弹以分毫之差从身旁擦过,感觉得到明显的冲击。
斗争本能凌驾恐惧──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意识沸腾。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呜叽咕、呃!?」」
人马宛如陀螺般旋转,也就是使用全身的回旋踢──做出大量踢击。她一边往前跳,一边以两手推自己,像弹簧一样不断地跳跃、使出踢击,勇往直前!
幻想种胜过摩托车的加速力道,让半人半车的怪物如空罐般喷飞出去。连续踢飞了好几个敌人之后,她的马蹄甚至小腿都沾满鲜血与肉片,彷佛穿上了红色的长靴。
「来啊来啊来啊来啊来啊来啊来啊啊啊啊啊──!!」
在她的身旁,人狼化身快速奔驰的暴力,将公车站牌底端的水泥块当钝器使用,以足以让铁管弯曲的力道挥甩,敲碎怪物,持续深入敌阵。两人就这样在敌群中杀出血路,往目标不断前进。
正准备再度展开猛冲的临时冲车──抱着其踏板的怪物们猛地突进。彷佛一大块乘着重力加速度滚落的巨石,或是通过炮管射出的大炮。人狼与人马上前挑战这波袭击。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怪物们被缝合的嘴唇激动地挣扎,彷佛随时会四分五裂。
半人半车的怪物们发出怪吼声,不顾一切地杀了过来。日本刀斜劈而来,人狼凭野生的直觉掌握刀路,挥出公车站牌要挡开这一刀──公车站牌的铁管「铿」一声地被断成两半。白刃继续来袭。如果是平常,月会故意让敌人砍中,因为有人狼的再生能力便死不了──应该说是以身体制住对手的刀,展开反击。但是,这次情况可不一样。
(被砍中就完了!!)
一旦被这怪异的刀砍中,就会跟普通人类一样变成怪异,等同于丧命。全身狼毛直竖。恐惧,害怕,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心脏剧烈跳动,然而──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活得好好的啊──!!」
「喔嗯!?」
千钧一发──与刀刃的距离不到一公厘。丰厚的狼毛被削掉一块,留下齐平的切口。月抛开公车站牌,扭身往旁跳起,脚往一旁的大楼墙面上一蹬,再度跳起,紧接着踢出气势磅礡的一脚。
人狼这一脚深深踢入了怪物的脸颊。唾液与断牙喷出,封住嘴唇的缝线松开,被拉扯得细长,几乎要断开。踩着倒在地上的怪异头部,月朝着夜空长啸。
「嗷呜呜呜呜──────……!!」
人狼的吼声,是胜利的锣声。透过烟雾洒下的月光,将银色的狼毛照耀得优美夺目。扛着冲车跑在最前头的怪物倒下,被迫紧急煞车的同伙们也跟着倒成一团。
随之而来的是翻滚与撞击,宛如网路上流传的严重连环车祸影片。倒下的半人半车们乘着原本的高速在车道上翻滚,重重地撞上、卷入其他同伙。
少年──霞见零士俯视如此情景。
原本分散的敌人,现在都聚集在闸门前的马路上。冲车倒下,群聚的敌人一瞬间停止了移动。制伏大群敌人的广范围攻击,是雾之怪物(布罗肯)的异能擅长办到的领域,现在正是最适合出手的时机。
(……但是,我该用哪一招……!?)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敌人散开或持续高速移动,就无法锁定目标。由于雾本身的性质,扩展的速度受风的条件左右。虽然凝聚力量的射击技能摆脱风的限制,但是零士现在无法施展足以涵盖广范围的高密度弹幕──那样将会因为威力不足而无法解决敌人。
(射击类的招式不行。下毒的恐怕也没用。)
虽然零士能让自己的雾发生化学变化,发挥麻痹或催眠等效果,但那只对正常运作的生物肉体有效。
不同于借由非法维生素让肉体发生不上不下的变化而变成的假幻想种与混合怪物,《咚喀啦咚》的宿主原本就是幻想种,而且还是古老的怪异、近似妖怪的存在,神秘性质过于浓厚,不受毒性影响。
(力量不够强的束缚也没有用。敌人能够跑出那样的速度,马力不亚于汽车,会被挣脱。)
将敌人困在墙上或地面上的黏着型招式、将敌人捆绑得动弹不得的拘束型招式也都没有意义。怪异能强行扯断自己皮肉、手脚以挣脱束缚,他们不是保有正常心智的怪物,不会对此感到犹豫。
(既然这样──就只有这招了。)
零士摸索自己的口袋。衬衫胸前口袋内的手机微微发热,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