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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心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再度将手探入自己的和服领口摸索了起来。
「虽然《寮》的伟大前辈们否认,但我认为俗世着实是个愉快的地方。尤其是这条街──假面舞会街,更可说是京城的再现。」
「京城?……你是指哪个时代的京城?」
「应该是※东有将门、西有纯友的那个时代吧。在远在天边的坂东拥戴皇帝、建立京城这种事,浮世就是如此有趣。虽说是为了任务,但就这样抹灭的话,实在太可惜了。」(编注:指于日本平安时代中期发生的平将门之乱与藤原纯友之乱,象征当时律令制的衰退与武士的崛起。两者起事地点不同,但几乎在同时发生,被统称为「承平天庆之乱」。)
「别说蠢话了,不过是短短千年的历史啊。你身为活在无限之中的天仙,怎可被俗人的虚妄所荼毒!」
「享受虚妄与嬉戏也没什么不好吧。俗世的戏画、游戏、手机……全都是神仙花上数千年也无法创造出来的东西啊。所以,我也很想看看这个世界自然发展的未来──」
「──你!!」
察觉到杀气,秃发手臂使劲,试图折断抱在手臂中的果心的脚。
如此举动,出于河童与生俱来的本性──河童自古以来便喜爱相扑,也时常将人或马拖入水中。他发挥强大的臂力,照理说不能说是武士的果心,脚应该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折断。但是──
「这个半指手套,很适合操控符咒──我之前也说过了吧?」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顿时,河童全身僵直,完全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出声。
他的背部被贴上了一张纸片。那是一张脏兮兮的、有折痕的高额钞票,上面画有红色的五芒星,是用小指断裂的伤口流出的鲜血画成的。五芒星发出微光,以定身术将这古老的妖怪困住。
「你……你干什么!!难道要、背叛寮……!!」
「这样说就太失礼了,我可是忠心耿耿,一点叛意都没有。我这么做,只是要帮你实现心愿而已。」
染血的高额纸钞,被注入了强烈的念。
那正是果心秘藏的手牌之一。
「今世阴阳《恶徒蛊毒》──为了我刻意放在路上的那一亿圆赃款,上百名恶徒争相夺取。他们的心魂、希望落空的憾恨之念,也都凝聚在了万圆钞票上,用来当符咒施咒也不成问题──」
「住……手!!你要、干什么……!!住手、住──……!!」
「以这样的咒力,要将古老幻想、你这等的妖怪改造为近代怪异,也是易如反掌吧。好了──」
在领口内摸索着的手这时抽出,拿出的是一个小酒杯,以及一支酒壶。
不用果心动手,酒壶的壶栓便「啵」一声地自动脱落。浮在半空中的酒壶倾斜,将其中的液体倒入小酒杯。表面泛起涟漪的浓稠液体,是果心之前在放弃的据点酿造的仙药──《私酿维生素》的原液。
「此乃以魔女之仙药•怪物维生素之原料《基剂(Elixir)》酿造而成的《原液(浊酒)》。原本你这般的妖怪是不会受药效影响的,不过……现在的话──」
现在对方被符咒束缚,能力也被封住。在这样的状态下──
「药效应该能充分发挥才对。这份灵药,溶入了被俗世遗忘、流入《寮》的怪异残渣──也就是所谓的《怪异维生素》,再加上你原本的妖力的话,应该就能如你所愿地讨伐那年轻兔女吧。」
沙沙──……
小酒杯内的液体冒泡,发出倒入汽水般的声响。
果心取出一块老旧的碎布,看起来像是肮脏绷带的碎片。那是在疫情爆发之前的时代,这秋津洲国内曾经自然流行起来的都市传说所生出、后来消失的怪异之遗物。遗物在液体内逐渐溶解。
「怪异维生素《※咚喀啦咚》──顺利调制完成了。来,请一口喝下去吧。」(编注:原文为「トンカラトン」,日本都市传说中的一种妖怪。)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咿、呜、呃……呀……呱呱啊啊啊啊啊!!」
果心将冒着黑色泡沫的液体灌入河童的嘴喙。
河童眼眶泛泪,扭着身体挣扎,拼命地想要抵抗。然而,果心毫不留情。河童全身僵硬,红色的两栖类皮肤裂开,露出了有着干燥血迹斑点的绷带。
「你本身的血肉与骨头,将会转变为组成怪异的要素。」
骨头发出叩叩声响。
手臂的骨头异常地伸长、突出如竹竿,然后突然发出钢铁般的光辉,形成缠着线的刀柄与刀镡。不只自手骨长出日本刀,下半身的变化更是显著。
「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啊啊啊嘎啊啊啊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彷佛被重石压着刑求似地,原本是妖怪的存在拼命哭喊。
他那状似青蛙后腿的脚弯曲、扭转,变得再也不是脚,而是化成了车轮。最后下半身变成了由骨头与肉组成的两轮车──看起来像脚踏车,不过上面还像连着内脏般会脉动,看起来更像摩托车。
把手的部分与人型的上半身相连,那不是半人半马,而是半人半车。原本覆盖全身的皮肤变为绷带,由骨肉组成的两轮车,支撑着强壮的上半身,呼吸器官有如风箱一般,发出呼吸的声音。
同样地被绷带包着的头部,随处有头发从缝隙探出。脸庞与《秃发》被迫露出原形之前的贵公子容貌相似,但是布满血丝的双眼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