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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紧急通行专用的警笛。会在假面舞会街发出这种警报声的,应该只有BT总公司的警备部了。不过在满是障碍物的街上,光是发出噪音是无法驱除障碍的。」
「什么紧急通行?」
河童错愕地瞪大突出的眼珠子问道。全身被烧烫伤的他,依然顶着一张丑陋的蛙脸。
「难道是来追击我们的!?」
「真要追击我们的话,应该不会开启警笛,而是悄悄地接近才对。更何况,普通的士兵要讨伐妖怪与咒术师难如登天,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那么愚蠢才对。既然这样──答案恐怕只有一个。」
「说话别这样绕一大圈,有话直说,果心!」
「喔喔,真可怕呢──……如我先前说过的,BT公司的执行长,应该会在今晚死去。既然这样,理应在死前指定继承人才对。在排除了我们的妨碍之后,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慢着……慢着慢着慢着慢着慢着!!」
趴在干硬的水泥地面上的秃发爬了过来,抓着果心追问道。
「什么继承人!?那邪恶暴虐的恶质企业哪来的继承人!?之前从未听说过啊!?」
「因为他们找继承人的根据并不是血缘关系。有一个能调配仙药的年轻兔女,那是血脉本已断绝的魔女后裔,这件事我之前应该有稍微提过……你忘了吗?」
「兔子?好像有听说过。记得是收留了你第一个提供仙药的《人马》的──叫什么女孩酒吧?总之就是现世的青楼。你曾说过在那里有人能以手工酿制维生素之类的。」
「正是此人。依我看,那女孩应该是流落市井的西洋种之后裔。在这个假面舞会街变身为人兽、躲过了瘟疫的西洋种幸存者邂逅而诞下的奇迹。总之,她就是次世代的──不,应该说是现世的魔女,也是幻想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河童激动地大叫,几乎要喊破喉咙。
「果心!!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没早点消灭那个兔女孩!?」
「我已经试过了喔?从我手上收了《拧抹布》怪异维生素的小混混……我曾诱导、挑起他的妄想,让他伺机收拾那女孩,但是那之后她就一直被魔女的走狗保护着。」
那是一般人的知觉所无法察觉的警备网。除了秘书音留暗中布下的机械性监视系统之外,还有楢崎施展守护法术张设的结界,范围完全涵盖《幻想清洁(Fantastic Sweeper)》公司大楼与其周围一带。
「我们要是贸然接近,反而会被掌握踪迹,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手。更何况──」
说到这里,果心从染血的和服领子中取出一把染上了斑斑血迹的白扇子,「啪」一声地展开。
「虽说是魔女的后裔,但也不该有什么母债女偿的道理……那女孩也是生于这秋津洲的本国人,以我们《寮》的立场而言,她不也是该保护的对象吗?」
「这种表面上的立场根本不重要!!要是那个什么新魔女抵达BT总公司,与频死的魔女会面的话,BT总公司不但不会倒,反而──……!」
「新任执行长必然会造出比现在更多的怪物维生素吧。也许还能大量输出至国外。至今为止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现任执行长病魔缠身。」
虽然怪物维生素被稀释为数百万倍之后,仍能发挥药效──
但是,能调药的魔女只有一个人,而且为了避免触发诅咒,只能发出最微弱的力量来制造。在这样的限制下,能造出的基剂(Elixir)数量很少──而这也是BT总公司的影响力一直无法拓展至这个国家•秋津洲之外的理由。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就算杀了那可恶的魔女,根本也无济于事嘛!!我们的目标是亲手掌握这神州──秋津洲的所有幻想与怪异。你把阴阳复古的大号令当成什么了!!」
「那是那些伟大前辈的想法吧?我被交代的任务只是咒杀现任执行长,并且在假面舞会街为《寮》建立稳固的基础。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黑衣人说道,挥动染血的白扇为自己搧风。
手中的智慧型手机,满载着输入好的联络对象、资讯,以及各种在现代生存的方法。
「阴阳复古之大业,并非一步可及的简单小事。现任执行长过世之后,公司内的高层必然免不了一阵动荡,到时候自然有办法从中作梗,使其逐步瓦解。没必要急于一时。」
「现在哪有闲情逸致能让你这样慢慢来!?──不行,说什么都要杀掉那魔女的继承人。一定要在她进入更森严的戒备之前得手。要是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机会动手了!」
「咦咦~?真的要这样做吗?」
「果心,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真的有心吗!?」
阴阳师用惹人恼火的语气,夹杂着俗语表示反对意见。见状,妖怪气愤地责问。
他以湿黏的手臂搂住果心的脚,眼珠向上瞪着他,像是不容许他胡乱回答。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的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果心说道,挥了挥缺了小指的右手。
「如你所见,我受了重伤,濒临死亡。而你也被看透了来历,无法施展什么有效的法术……就算怀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去袭击护卫兔女的车队,也只是平白送命而已。」
「唔唔、唔唔唔唔……!!懊恼,懊恼啊!!难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有是有,但是我不建议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