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所以,我要阻止你。霞见同学。
因为比起对他,你的暴力对你自己的伤害要来得更深。」
萤以真挚的眼光直视零士。零士与她四目相交。
「……呃~这下子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帮谁说话?」
月这么说道,尾巴卷起来缩进大腿之间,全身狼毛无力地下垂。
「当然是我啊。除了模仿家暴之外,没有其他手段能制伏这家伙。」
「把模仿家暴当手段就已经不对了。我们该想想别的办法。」
柿叶萤对都市传说并不熟悉。她对超自然的话题不感兴趣,从未想过要去瞭解。
即使如此,她也能理解日本人偶与法国人偶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感觉。
「假如家里有这种人偶,你们觉得应该要怎么处理呢?」
「……在垃圾车有来的日子拿去丢掉吗?」
月歪着头这么回答。萤点了点头。
「没错,最先想到的应该都是这种方法。不过,一般的怪谈应该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它应该会有个更不一样、更像样的手段,是那种能让读者觉得『这样应该会有效』的办法。」
即使是从未听说过的都市传说或怪谈,也要试着去想像其结局。需要的是说服力。
能够让听故事的人确信这么做就能阻止作祟、脏东西会被祓除。不会是心怀阴影的少年所模仿的家暴行为,一定有更为清廉、更为便捷的某种解决方法才对──
「──啊。」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地想起了某一幅景象。
在为逝者送最后一程的场面中,火葬的烟升上高空。
「你们知道『火供』吗?」
「那是什么?」
「将不方便处理的遗物等物品带去神社或佛寺,并请那边的人帮忙烧掉。我也不清楚详情,只知道有这种方法存在。」
为死者送行的方法,是火。就像恐怖片中的怪物最后被火燃烧而消失殆尽一样。
充满故人思念的遗物,不能单纯地丢弃,而是要透过仪式送去另一个世界──
「点火吧。我想应该有效。」
「……咦?」
人偶的身体发出硬物扭曲、摩擦的声响。他的头仍被零士一手抓着,碎片从破裂的脸庞剥落。
人偶惧怕的表情像是在奉承般,带着不可置信的意思。
「你 该不会 真的?……想 把我……烧了、吗!?」
「总比一直挨揍下去好吧。不愿意吗?」
「不愿意!!不要!!救……救命啊!!这家伙、简直疯了!!」
「真没礼貌,我才没疯。要不然再这样下去,你可能永远无法变回人类喔?」
人偶人激动地挣扎着。萤一边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边试图说服他。
她的口气温和,就像在说服怕打针的孩子一样──
「所以,乖乖被烧吧。放心,我们会记得灭火的。」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
蛋白质被烧焦时所发出的不舒服臭味。
原本那么牢固的怪异之发转眼间就被烧短,逼近毛囊与皮肤的分界。用掉在现场地上的地痞流氓留下的打火机点燃的火,一下就延烧到了发际,人偶人慌张地挣扎。
「啊咿……啊咿咿咿咿咿……」
「幸好火势没有烧得太大,一下子就烧完了,让我们省事不少。」
柿叶萤用水桶泼完水之后,就这么维持着泼水的姿势,眼光向下望着不停痉挛的人偶人,这么说道。
「……真难以释怀。我用揍的不行,她用烧的就可以吗?」
「我也这么觉得……这景象看起来跟历史课本里的拷问很像耶。」
才刚点火,原本无比坚硬的怪异头发随即起火燃烧。
人偶人全身着火,在地上不停打滚,于是萤慌张地去装水回来泼灭人偶身上的火。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总之如萤所预料,火供这一招奏效──彻底让人偶人无力化。
「因为就算继续殴打下去也不可能解决,不是吗?而且他有可能完全无法变回人类。」
「但刚才也无法确定烧了就一定能变回去吧。」
「但可能性还是比用揍的高,值得一试。」
「……虽然不太赞同,但实际上确实奏效了,所以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比起透过拷问般的暴力让对手屈服,以其弱点将怪异无力化当然更为安全。
从这一点来说,萤的判断是正确的。虽然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零士,小萤好可怕喔,以后千万不能惹火她。这种类型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