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玩笑。他的口气充满确信,非常认真。
「你真厉害。这也是幻想种的特异能力吗?」
萤抬头看向由喉咙发出「吼噜噜噜噜噜」低吼声的人狼,这么问道。
「单以能力来说,随便一个犬科的人兽应该都能办到同样的事。」
据说犬科的嗅觉比人类灵敏数万倍。
但是化身为犬科人兽的人类却很难完全发挥犬科的嗅觉。因为──
「嗅觉这种东西很难以言语形容啊。懂酒的大叔或品酒师之类的人,不是都会用很奇怪的方式形容酒的气味吗?像是浑身湿透的狗啦、或是雨后的柏油路之类的。」
「好像诗人一样。不过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对,大概就像那样,很难清楚传达嗅觉资讯,需要更多的训练。」
虽然能精准地透过嗅觉嗅出气味,但能否向他人表达则是另一回事。而辨识个人的体味并循着气味追踪,则需要技术。
「因为总公司的命令,我有受过那方面训练,所以多少能够判断,也能肯定正确性。这里面绝对有死人。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在这里等吧。」
「你知道恐怖片的定律吗?」
「什么!?」
萤突然提起别的话题,让正在规劝她的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恐怖片的铁则就是『不要独处』──古今中外,因为任何理由而跟同伙分离的女性,不是被杀、就是被做色色的事,要不然就是被做色色的事之后杀掉,没有其他的下场。」
「也太惨了吧……」
「是吧。所以难得有机会面临同样的情境,我想做不同的选择……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
虽然语气像在开玩笑,但萤似乎是认真的。
她的一对兔耳向上直直竖起,坚定地盯着月不放,月只能向搭档求助。
「喂,零士,这下该怎么办啦?这里面肯定有很不妙的事啊。」
「是这样没错,但她说的也有道理。」
零士表情冷静,默默地考虑接受萤的提议。
「这一带的治安,说穿了就是非常糟。强盗、杀人、强暴、暴力,无论遭遇了什么事,被害人都无处控诉,所以任何人都能轻易地下手。要是把贝弗伦兔留在这里,刚刚那三种下场的确会变成现实。」
「真的假的。所以我们要带她一起去啰!?」
「因为目前的状况跟预料中差太多了。总比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好吧。」
虽说敌人的手中有武器,不过若只是袭击地痞流氓的据点,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零士跟月两个人展开奇袭,两三下就能摆平所有的地痞流氓。但既然现在已经有人在里头引发事件,甚至出现了牺牲者,那就更不该让想保护的对象离开自己的视线,使其陷入危险。
「走吧。」
「嗯……」
结束讨论之后,三人对彼此点头,表示同意。
月弓起背,嗅着地面的气味并带头前进。
零士跟在其后,有如抽菸般吐出烟雾,透过无声无息地扩散的烟雾留意周遭,监视前后的状况。那是他身体一部分所化成的极细微飞沫,并没有视觉与听觉。
(就算想用传声筒的原理听声音,也会有距离的限制。)
那样当然难以听到过于细微的声音,因为震动太弱,在传到零士的耳朵之前就会消失,使他无法清楚听闻。
不过,如果是将眼睛或耳朵等身体的一部分雾化并传送至远处,那就另当别论了。但目前还不需要这么做。
(我能辨识出雾所触碰到的物体的大致形状与热度。)
雾有如无形的手指静静地流入这栋废弃大楼。里面有个颇大的报到柜台残骸,还有用蓝色帆布隔开的简陋居住区,确实很像被弃置的牙科诊所。
里面没有灯光。
但外头街道上的灯光与月光从破掉的窗户洒进来,微弱地照亮了杂乱的室内。零士的白雾有如舞台特效的干冰般在整片地板上流动,调查周遭的动静。
「……!!」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嗯,糟透了,真的。可恶……这些蠢蛋到底在想什么啊……!!」
雾的末端触碰到某种微温的物体。而那骇人的东西竟然是──
「是简易马桶……在垃圾桶上套塑胶袋当马桶用的那种。」
「太糟了,我碰到了。好想洗掉,超想洗掉。不,虽然我是没有直接碰到,也没有实体能清洗,但在心情上真的很想洗掉……!」
雾所接触到的恶心感觉,让零士不禁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
「……别碰不就好了。不能不碰吗?」
「因为雾只有触觉啊,不碰的话就无法辨识物体……」
若不仔细确认形状,根本无法辨识雾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零士继续透过雾化的飞沫仔细地确认散落在地上的各种物体。有零食的包装袋、塞满了超商便当的垃圾袋、还有随便地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