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威吓,一边交互望着满身疮痍的伙伴和倒下的怪异。
──如果那是出自于传闻的怪物……
按照故事去做,岂不是就能打倒了?
听到楢崎提示的线索,萤灵光一闪,立刻就导出这个结论。
「你是故事的原型。那么最一开始留的讨论区记录──就很重要了。之后才加上的只穿件内裤啦,发型很怪啦,用念力扭曲的攻击都没有意义。」
这些都是枝微末节,单纯只是细节的补完。
怪异成立的原型。最一开始留下的内容是起无趣暴力事件的始末,违反礼仪的人受到严厉的惩罚,因此陷入疯狂,甚至攻击了友人。
作为处罚的证明,用啤酒瓶殴打的这项《契机》──拧抹布是躲不过的。
「咿……!?」
「唉,零士,这家伙在怕呢。」
「是啊,月。能不能也给我一支酒瓶?」
拧抹布明显表现出狼狈,透露出自己的恐惧,还顽强地在地上爬。
月踩着白色内裤,扔了一支从居酒屋带出来的啤酒瓶给零士。尽管浑身都在淌血,满身是伤,少年们却相视而笑。
「咦……咦耶?」
他们抓住怪异裸露的颈部,强迫他站起来。
他的脸上沾满鼻血,相当难看。怪异显得困惑,脸上却扬起像是在讨好的笑。
不,那已经不是怪异了。那是屈服于暴力,尝到痛楚──
变回人类的,堕落怪异。
「「──喝!!」」
两人同时前后包抄。
变回人样的零士,还有身为人狼的月使出全力一挥。
两支啤酒瓶双双破裂,砸在曾是怪异的生物头上,碎裂四散。
*
「甫诞生的怪异,的确可算是无敌的不死之身。但──」
「它也有显著的缺点,就是太容易受到故事左右。」
即使火焰漩涡散去,街道仍被烟熏得焦黑。某人低头俯视此景,说出这句独白。
在附近的废墟,男子轻轻降落在附近的屋顶,脚底甚至还能感受到些许热度。他以潇洒的动作把手探入外套深处,抓住一根如同指挥棒的细杖握在手里。
「音留查出的讨论区记录,那就是『拧抹布』这则都市传说的根基。单纯的醉汉暴力事件,因为那则留言而成了怪异──只要这不存在,故事也会消失。」
之后才补充的次要事项没有意义。
怪异《拧抹布》真正该遵循的法则,只有那则随意的留言。
因此,留言内所写的就是让人变成怪异的原因,而醉汉砸下的啤酒瓶,正是能杀死怪异的法则。这是许多怪物都有的设定,跟强、恐怖等价交换而有的《弱点》。
「跟零士这种古老的幻想、连传承都被忘却的存在,以及真正如吸血鬼般,借由各种媒体补完、改写的幻想,完全无法相比。才刚诞生、成立的怪异,没有能否定那个弱点的说服力。」
如尽情沐浴在太阳光下,享受日光浴的吸血鬼那般。
怪异没有那种描绘出与传承大相迳庭形象的历史及累积。
浅薄的怪异靠着只有极少数人的知情,与局部性的兴盛才得以成立。
所以反抗不了创作故事里的弱点。
「违反规则的人受到制裁,因恐惧而使得扭曲的正义失控──
拧抹布是现代的寓言。主角因为害怕再次受罚,才过度地攻击他人。」
拨弄手杖的男子──《幻想清洁(Fantastic Sweeper)》的社长楢崎穿着品牌鞋踩上屋顶的缘石,向下俯瞰街道。
人狼和雾的怪物(布罗肯)像是要确认呼吸般,用脚尖把那个不断蠢动的怪异人类──曾是拧抹布的事物给踹飞了。
「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变成的怪物……让『正义魔人』想起过去受到的处罚。即使饮用维生素的本人不知道,但只要唤醒刻在怪异根源的伤口──
──就会痛到让人受不了,对吧?」
侧腹被踢的原怪异狠狠晃了晃。看到他这个样子,零士和月惊讶地退开。
而白色短毛的JK兔女郎朝那个方向奔去,楢崎侧耳倾听起少年和少女们的对话。
按这个距离,照理来说是听不见的。但楢崎轻挥手杖,像是在用杖尖写字,等淡淡的光芒融入半空中,他们的对话声便确实地传了过来。
「……这个东西死了吗?」
「踢了一下看看还活着,真顽强。」
内裤男一下一下地抽搐,昏死过去。
当人狼和JK兔女郎围着彻底昏迷、曾是怪异的生物这么说时──
「去拜托总公司回收吧,现场的清洁也需……!」
对话像是崩溃般中断。
刚刚才加入对话的零士抱紧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