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锁的温暖房间内听音乐,不受任何人打扰。」
「偶尔奢侈一下,去餐厅享用美食。」
「──我只是想过这样的生活。」
断断续续的愿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
但是,倘若连这些都没能享受到,或是不被赋予呢?
「我知道你正过着很艰困的人生了,虽然我并不同情。」
「不同情我啊,真是稀奇。」
「我才不想互舔伤口,况且我也不想拿你的不幸当自慰材料。」
哦哦,真是太可怜了!──她不想像这样对着人家的不幸说三道四。
也不想消费他,佯装理解他,然后就这么结束。
「不能再跑的我,无法成为人类的你……没办法做到本该能正常做到的事。我当然会非常焦躁,非常火大,非常想变得正常,非常想变回原样。」
「你不会对此产生共鸣吗?」
「会啊?但同情和共鸣是两回事。」
「是哪里不一样呢,不懂。」
「就是要倚靠谁,还是要独立起来的问题──相距甚远唷。」
犹如贫民窟野猫的少女,顶着被居酒屋街的污泥弄脏的脸,如此比喻道。
是这样吗──就在零士这么想的时候。
「抱歉打扰你们闲聊。喏,还你!」
喀锵──随着一声沉沉的金属声,有人把轮椅扔到废弃大楼的楼顶。
一双犹如皮鞭般富有弹力的双腿,踮起脚尖踏着墙壁的凹凸处、腐朽的室外机、裂痕或裂口。
被蓬松毛皮覆盖的黄色挑染狼男──赖山月把忘在那条居酒屋街的命的轮椅放下,并跳上废弃大楼的屋顶,仰头望向水塔上的两人。
「两位是在约会吗?很像美漫中的场景耶!」
「啊?你谁,是认识的人吗?」
面对出言调侃的月,命一脸怀疑地皱起眉反问。
「是认识的人,你也认识喔……在教室做自我介绍时,他就跟我在一起。」
「啊啊──转学生。不帅却很受欢迎的那位。」
「等等,不帅倒还罢了,我很受欢迎吗!?真假!?受谁的欢迎!?」
三人的对话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
满脸觉得麻烦的零士,兴趣缺缺的命,还有整个人往前倾的月。
「我们班的女生,她们好像喜欢肌肉男。」
「……太好啦!!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嘛,可以有吧!耶!!」
「他超开心的耶,看来相当不受欢迎……真可怜。」
「毕竟他穷,在各种意义上都很贫困。」
「啰嗦──!是说,你们也赶紧下来吧。待在那边不冷吗?」
「……也对。我也有想去的地方,麻烦把我放下去。」
见命低头恳求,月忽然像只狼般,咧开大大的嘴露出笑颜。
他的表情意外地丰富──就是SNS上泛滥的可爱宠物脸。
那张情感表现像个人的脸虽属于野兽,看起来却惊人地像极了人类。
「好喔。嘿!」
如果零士是雾气或烟云,那月就是能柔软跳跃的弹簧。
轻松踢着混凝土攀爬而上的人狼,落在狭小的水塔斜面上。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他就用爪子勾着粉刷的剥离处当作立足点,并轻松地抱起少女。
他一鼓作气,却没有弄乱她的裙摆──护送得郑重又迅速。
「……你坐起来的感觉好上百倍!」
「对吧?感谢您的乘坐,欢迎您再度搭……乘!」
月用犹如杂技似的连续跳跃把命放到废弃大楼的楼顶,并弯起嘴角一笑──
「好臭!!……感觉会因为这个呼吸而失明。狗臭味真的超重!」
「咦?真假!?啊,是因为刚刚吃了洁牙骨吗!?喂,零士!」
「是我的错吗?话说,你是原本就臭吧。明明有好好刷牙,为什么会臭?」
「不知道啦──!因为人家是狼啊,狼就是会这样吧!?」
遭到意想不到的言语批评,长相可怕的人狼眼眶泛泪、垂头丧气。
「我觉得会自称『人家』的男人不太对劲。」
「好巧,我也这么认为。犬科动物,别装可爱了。」
「啊、啊、啊!这默契十足的谩骂是怎样!你们性格差劲的地方也太合了!」
「跟这女人相比,我很普通。」
「我可不想被飘飘人这么说!」
零士一边跟命互骂,一边像是无视重力般在半空中划过抛物线,轻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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