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好像没去上学这件事被哥哥发现了。”面对被雨淋湿还伫立不动的诺伊尔,锂露出了苦笑。
“学校里的同学不会欺负你了吗?”
“没有,连老师都跟我说这是不可能的。”
“别说了。你哥哥他们不是还没发现这间小屋吗?”
“没错是没错。”锂张开双手躺在破烂的床上。“其实是我有想做的事了。”
“想做的事?”诺埃尔鹦鹉学舌似的回答道。那一瞬间,诺伊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锂之间的陌生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锂的处境,但现在却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我打算拿出一半的时间去学校应付爱管闲事的哥哥,剩下的一半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以后不会经常来这里了。”
“是吗?”诺埃尔拼命地挤出了一句话,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在心中盘旋。
锂躺在破床上抬起身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一直以来谢谢你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但在那一天之后,锂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图卢雅里。
夏去冬来,诺埃尔也始终没有去学校。除了期待与锂的偶然相遇,去了她住的住宅区和城市另一边的澡堂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度过的。母亲执拗地劝说他去上学,但诺埃尔却不听。大概是因为交到了同样境遇的朋友而变得“叛逆”了吧。如果我被赶出家门,我就会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诺伊尔也同样执拗地这样想着。岁末,无意中又去了一次的图卢雅的诺伊尔,在屋檐下听到了男女的喘息声。他从窗户往房间里看,看见一名男子全裸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在床上前后摇晃。闪闪发光的发型,诺伊尔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痛恨的楢山登。他大概是把搭讪的女人也带进来做爱了吧。诺伊尔战战兢兢地伸了个懒腰,看见一名金发的少女全裸着躺在楢山登抖动的身体下面,脸上露出销魂的表情。
诺伊尔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骑着自行车烦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诺伊尔对于楢山登和金发少女的裸体感到厌烦,突然意识到和锂一起度过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三个月过去了,树梢开始发芽的时候,从马赛克打来的电话得知楢山登已经退学了。
“老师说是家里的事情,那是假的,每个人都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马赛克通过电话怒气冲冲地喊叫着。
“那是什么?”
“你记得一年前,有张在公园里拍的奇怪照片在学生手里流传吗?上周晚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而且这次不是我老爹他们公司在拍戏。这次是实打实的强奸事件,有一张登在墓地里强奸女孩的照片,散布在上学的路上哦。”马赛克说得很快,看起来他很兴奋。眼前浮现出登和金发少女在破屋里的春宫图。事出突然,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真的是登吗?”
“哦,对的,登在照片里都露脸了。倒在地上的裸体少女嘴里塞着他勃起的几把,拍得还算可以,看的我都差点硬起来。虽然登的鸡巴没有被东西遮住,但女孩子的下体却用被人用彩色笔给涂抹了。那可真是糟糕啊。”
“怎么回事?”
“你知道马赛克这玩意的用途吧,除了名义上不让未成年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更重要的是锻炼你的想象力,想象薄薄的马赛克背后的那个是什么样的,才是看成人电影的乐趣,但要是用东西完全把敏感部位完全涂抹遮盖的话就是纯纯的不解风情了。这简直是对色情制品的亵渎!”
“确实。”
“总之,那是登犯下强奸罪的决定性证据。既然有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照片,就算以楢山一族的力量也没办法掩盖事件了。”马赛克愉快地说着。诺埃尔想象着照片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登那家伙,是萝莉控吧?”马赛克继续说道:“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登强奸的少女和你一样也是蚯蚓。”
“什么?”
那一瞬间,诺伊尔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电话哗啦一声掉在地板上。诺埃尔自从出生起就住在豆豆市,除了锂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别的蚯蚓少女。难道是她?
“嘿,怎么了?”从脚下传来马赛克的声音。诺埃尔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带着祈祷的心情悄悄地离开了家,骑着自行车走向了锂居住的住宅区。心脏猛烈地敲击着胸腔。
一定不会是锂一定不会是锂一定不会是锂
空气变得凉飕飕的,过了一座建在肮脏的河流上的桥,在雕刻着“豆豆团”的建筑物对面,诺伊尔看到救护车的身影。路边停着一辆警察的巡逻车。居民们簇拥在集体住宅的门口。
“自杀?”诺伊尔听到了叽叽喳喳的观众说的话。身穿深蓝色衣服的急救人员匆匆返回救护车。诺埃尔跳下自行车,快步地奔向人群。
“自杀了,住在二楼那个蚯蚓女孩,听说临死前还卖了好几次,可惜了。”
“确实啊,还听说她还加入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剧团,估计是卖淫集团吧。”
“贱人的母亲的算盘落空了,母亲卖完女儿卖,啧啧。”
如同噩梦般的感觉袭来。
诺伊尔听不懂周围人群毫无边际的谈论,像是寻求上帝的帮助般望向二楼的窗户。
少女锂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自己眼前。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诺伊尔出现了幻听,临别前锂的话萦绕在自己耳边。
至于幻听消失,诺伊尔恢复冰冷的意识,是在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夜色包围住宅区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