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马戏团里全灭的浮肿猿人

谈的心灵鸡汤。六月某一天的早晨,诺埃尔修养两个月后第一次来到学校,发现课本和笔记本上都沾满了大便。

  “喂,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一进教室,登就笑着走了过来。

  “对不起。”马赛克哭丧着脸地看着诺伊尔,朝着诺伊尔吐了口唾沫,之后全班的人都轮流来到了诺伊尔的身边把唾沫排泄在他身上。

  “对不起,请不要这个样子。”诺伊尔示弱地向登恳求道。

  “喂喂,怪物可不能说话喔。”登像对待篮球一样用力拍打着诺埃尔的头,之后抓住了诺伊尔红褐色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黑板上。

  诺伊尔痛苦地睁开眼,发现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孩正在拍打自己的脸。夕阳透过杂木树丛的间隙射到了诺伊尔的脸上。环顾四周,有五个同学围成圈站在诺伊尔的身边。

  就像是那种轮奸的成人视频一样。

  “喂喂,你答应过要去死,不是吗?”登的话音刚落,诺伊尔的身体就悬在了半空中。少年们扛起了诺埃尔。登在一旁指示着众人的行动,诺伊尔看见一根粗绳子悬挂在不算太高但足够吊死诺伊尔的榉树枝头上。

  “做蚯蚓也得遵守自己的承诺吧。”登把绳子绑在诺耶尔的脖子上。

  嗓子哑了,逐渐喘不上来气。

  “别让他碰到树枝,这家伙会分泌粘液。”登大声喊叫着发号施令,一个男孩立马弄断了诺伊尔胸前的树枝。另一个少年脱下诺伊尔的鞋,扔到了地上。

  “求求你们了,放开我吧。”诺伊尔用尽浑身的力气恳求道,少年们抓在诺伊尔身上的手因登的吆喝声撤开,诺伊尔本以为自己会掉到地上,却以直立的姿势漂浮在空中。绳索卡进了喉咙里,身体像钟摆一样摆动。疼痛从脖子延伸到头盖骨,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你活着是毫无意义的,你应该感谢我今天帮你解脱了。”登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掉下东西,就跟同伴们一起离开杂木林。

  登和伙伴们的背影逐渐消失,疼痛感也从身上逐渐消失。裤子里因为失禁有点温热,这是诺伊尔唯一还留下的感觉,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你在做什么?”

  就在诺伊尔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的声音。诺伊尔想回答声音来源发出来的问题,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嘴唇微微张着,突然双脚撞到了地面上,之后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趴在地上。

  “住手,如果你是在自杀的话。”声音的主人是个少女。诺伊尔一边咯咯地咳嗽,一边抬起被眼泪弄得乱糟糟的脸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蚯蚓少女把身子贴在榉树旁边,向下看着诺伊尔。

  从第二天起,诺埃尔就不去上学了。早上出了家门,骑着自行车驶向杂木林,在悬崖下面的藏身小屋里和那天认识的少女消磨着一整天时间。少女把这座有着铁皮屋顶的小屋叫做图卢雅。似乎是因为那里有着被藤蔓覆盖的墙壁,以及空气中弥散的廉价的芳香剂般甜腻的味道。据少女说,她经常在这里闲逛散步,一天碰巧发现了这间小破房。少女名叫锂,就读于杂木林对面的一所小学。锂也失去了去学校的念头,因为和诺埃尔一样受到了同学们的欺负。锂每个月的安排是这样的,一个月去一次皮肤科医生那里,每隔几天去一次镇上的澡堂里清洗身上堆积的污垢,剩下的时间就是往返于自己家和图卢雅的无聊日子了。两个人一边吃着从家里拿出来的点心,一边听着无聊的收音机,一起度过无聊的白天直到天黑告别离开。诺埃尔抱怨着自私的母亲和欺负自己的旧华族同学,锂则讲述了自己因为强奸被抓进去的父亲,爱管闲事的哥哥,靠卖淫维持生计的母亲,以及作为宗教迷的女教师的故事。当时的诺埃尔也不认为两人的关系会持续很长时间,自己长时间旷课的事情如果被大人发现的话就糟糕了。话虽如此,诺伊尔还是享受着和锂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哪怕只有一小时让自己可以放松喘口气,不必忍受那些人歧视的目光,就足够了。

  “嘿,那个,那天下午,你真的不是在自杀吗?”一个梅花雨天的下午,锂一边把苍蝇赶到窗外一边问道。在图卢雅生活的日子里两个人总是要和一代一代繁衍的苍蝇们作伴。

  “我没有。”诺埃尔正在晾着一件被雨淋湿的衬衫。

  “我知道你很想死,但那天你吊在榉树上,是别人干的,对吧?”

  “嗯。”

  “那是犯罪吧,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呢?”

  “我做不到,他是楢山米夫内的儿子,我们学校的校长是楢山米夫内的亲哥哥,没有用的,事情肯定会被隐瞒的。”

  “楢山米夫内的儿子?难道是楢山登。”锂不知为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知道吗?因为他是名人,所以很害怕自己的言行被曝光,你只要要挟他要去报警什么的就好了。”

  “那是没用的。去年,学校保健室的老师因为服用了过量的盖利格罗药被送进了医院,大家都知道那是他下的毒,但他还是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生生地呆在学校里。”诺埃尔吐了一口气,把身体靠在一张充满霉味的床上。盖利格罗药是一种含垢的泻药,因为服用者会像喷泉一样拉屎不停,所以才被叫做这个名字。

  “糟透了。”

  “对,最糟糕了,偏偏我惹不起他,母亲还不让我换一所学校。”

  锂凝视了一会儿外面的雨,不久之后慢慢地关上了窗户。

  “如果你有机会杀掉登,你会下手吗?”

  “当然了,那样的家伙,当然是死了比较好。”诺埃尔说完唾了一口唾沫。

  “是吗?”锂以严肃的表情低下了头。在昏暗的房间里,苍蝇发出刺耳的声音夹杂着雨声飞来飞去。

  锂告诉诺伊尔将要重返校园,那是在一周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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