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车小屋会是我的容身之处吗?”
“是的。不要忘记你自己和我们一样,是个丑陋的人。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努力想融入一个不丑陋的社会。但如果你接受自己作为一个丑陋的人的事实而活下去,你的痛苦就会消失。”库莫奥间不容发地回答到。
冷风吹动着舞台的垂幕。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最好不要对着团长说得太多。马尔马马尔的忠告从诺伊尔的脑中苏醒了,这个男人果然是这样。但如果是心理准备的话,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诺埃尔把玻璃杯放在一旁,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只是把蚯蚓当食物罢了。”
“食物?“库莫奥抱着胳膊靠在手提椅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诺伊尔。“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这很简单,因为我们是仇人。”诺埃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对准了库莫奥的脖子。库莫欧瞪大了自己无神的眼睛,露出了像踩到狗屎一样厌恶的表情。
“你是要杀了我吗?”
“是的。你把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逼到了死路,所以我要为她报仇”
“重要的人?是你的父母吗?”
“不是的。”库莫奥露出下流的笑容。“那就是恋人了。”
“不是。”
“你的朋友?”
“是的。”诺伊尔把折叠刀压在了库莫奥松弛的脖子上。
“蚯蚓少女锂。我是来为她报仇的。”
1.
初中二年级开学的那个春天,诺埃尔第一次和楢山登成为了同班同学。开学典礼结束后的早晨,诺埃尔确认了张贴在走廊上的班级名单,就和从小就认识的马赛克一起走向了教室。马赛克因为他的父亲做着在成人电影上打马赛克的工作,所以被起了这样一个外号。但马赛克本人也非常喜欢这个称呼,大家也就都这么叫他了。
“你觉得在那些所谓现役教师的片子里出现的女优都是真正的老师吗?”
马赛克一边说着废话一边打开门,闻声而动的整个教室的视线都一齐转向了他们这里。
“肯定是假的,喂,你叫什么名字?”像雕塑一样完美的五官,有着直挺挺头发的帅哥说道。明明是在教室不知为何他手中却握着金属球棒。其他学生也用畏怯的眼光看着诺伊尔和马赛克两个人。
“我是马赛克。”
“不是你,是那只蚯蚓。”帅哥拿着球棒走了过来。
“我叫诺埃尔。”
“是吗?我叫楢山登,请多关照。”帅哥的话还没说完,诺伊尔的脸上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登朝诺伊尔的脑袋上挥去了金属球棒,诺伊尔应声而倒在地板上,像电影里那些定格场景一样慢慢失去着意识。
“因为我是旧华族,所以不能和像你这样的怪物一起做好朋友玩游戏哦。笨蛋。”
球棒挥动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等像是打柔软的蛋糕一样击打着诺伊尔的腹部,一旁的马赛克没有幸免,也倒在了地上。
“喂喂,问你一下,你是想每天都这样接受我的礼物还是一次性解决,现在就死在这里,你觉得那个比较好,废物蚯蚓?”诺伊尔张开了嘴,但是因为喘不上来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回答我。”登拽住诺埃尔的手指向上掰动。伴随着剧痛同时响起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好疼,不要,我要死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马赛克,打开窗户。“
“什么?”被吓坏的马赛克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笨蛋,我叫你打开窗户。”
“嗯嗯,我知道了。”马赛克颤抖着打开了走廊的窗户。干冷的风吹进了教室。
“好吧,请你遵守约定吧。”登扯着诺埃尔的头发往前走了过去。诺伊尔视线模糊地摇晃了几秒,之后身体突然浮到了半空中。登抓住诺伊尔的双腿,想把蚯蚓扔出窗外。
“请、请不要这样。”诺伊尔战战兢兢地往下看,高处的视角下地面的灌木树丛被缩小成一个小圆圈的大小。诺伊尔的手掌赶紧分泌出了粘液,站在了窗框上,保持平衡。
“喂,不是你选的今天去死吗,不是吗?“登用力扭转诺伊尔的手腕,把诺伊尔从三楼的窗户上扔了下去。
变成血蚯蚓的诺伊尔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鼻骨和食指发生了严重的骨折,肝脏也倾斜了好几厘米。躺在病床上的诺伊尔慢慢回想起来,登确实是和蚯蚓家系不共戴天的旧华族的后代,那个时候的楢山一族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登的父亲楢山米夫内,在家族经营了一百二十年的楢山银行的继任者之争中遗憾败北。墙倒众人推,米夫内发表过的对蚯蚓的歧视言论也被周刊杂志报道出来,还因为个人私底下的财产和名下企业被曝光面临着私人挪用公司资金从事营利性活动的刑事指控,他的部下和酒肉朋友也像是怕引火上身一般躲着登一家人。看来登目睹了所谓旧华族的没落,心里有一种无法排挤的焦躁。被登当做愤怒的发泄口,只能算是自己的不幸。但对于诺埃尔来说,比楢山登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母亲。
“绝对不能妥协,”即使看到像抹布一样遍体鳞伤躺在病床上的诺埃尔,母亲依旧完全没有帮他换一所学校的打算。母亲是乡下长大的蚯蚓人,长大后考进了城市的大学和父亲结婚,还创立了蚯蚓人专用的服装品牌,是蚯蚓实业家的成功典范。母亲是相信依靠自己的努力能改变周围不幸的典型,在知道学校里有歧视着蚯蚓人的旧华族仍执意把自己送到这里上学的也就是她了。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用心说话,把你的想法和勇气表达给他,他就会理解你,和你成为伙伴。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放弃和自暴自弃。”母亲得意地重复着老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