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们给马尔马尔下了毒。”诺埃尔伸出旗子作自卫状说道,膝盖却因为紧张咯吱咯吱地颤抖着。
“下毒?你是说盖利格罗药吗?”稔典有些吃惊地问道。
“什么东西?”
“一种泻药啊,在初中生之间不是很流行吗?我承认我们两个在马尔马尔喝了一半的啤酒里放了盖利格罗药。马尔马尔平常不好好训练和表演,只会把演出分到的钱全都交给刺青师,所以我就给她下了点泻药惩罚她一下。有问题吗?”
“不是的,你们用致命的毒药毒杀了马尔马尔。”
“这你也听到了?看来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会很危险的。”稔典叹了一口气,走出集装箱向舞台这边走来。
情况糟糕,稔典可能是要灭自己的口。当顿觉不妙的诺伊尔把旗杆胡乱挥舞的时候,稔典趁机弯着腰一脚踢中诺伊尔的肚子。伴随着尖锐般的疼痛,视野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动手吧,这么多管闲事的家伙。”听到一旁蚯蚓少女开心的声音,诺埃尔狼狈地从广场上逃了出去,跑进拖车小屋,锁上了锁,靠在沙发上不住地喘息着。在磨砂玻璃的另一边,出现了男女的身影。也许他们会打破窗户冲进来杀死自己,诺伊尔颤抖着从厨房的收纳柜里拿出了菜刀,用右手紧紧握住,左手紧紧抓住了床的栏杆,以防拖车小屋被拖拽而起。过了十分钟左右,窗户另一边的人影突然不见了。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把诺伊尔拖出来或者直接杀死。话虽如此,颤抖着的诺耶尔也完全没有了离开拖车小屋的胆量和勇气,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6.
接连三天的暴雨袭击了岳山,诺伊尔还是没有勇气走出拖车小屋。
诺埃尔听着敲打着天花板的雨声,有种回到中学时代那间铁皮小屋里的感觉。诺伊尔一个人躲在拖车里,虽然粮食已经见底了,但只要这里没有母亲的训斥声和别人歧视的目光就觉得很舒服了。虽然知道总有一天必须离开房间,但全身都被倦怠的感觉所笼罩,没有力气打开门,这样就刚刚好。
库莫奥、稔典、马尔马尔、里佳。
团员们的话像走马灯一样在诺伊尔的脑海里盘旋,虽然很明显发生了异常的事情,但自己实在整理不出来头绪来应对现在的情形。正如希科波西所说,光是在笔记本上留下记录就已经竭尽自己的全力了,他会有办法吗?把自己关在拖车里的第六天晚上,久违的图卢雅记忆复苏了,诺埃尔做了一个和锂一起生活的梦。晴朗的蓝天下,舒适的风摇曳着树木。锂躺在图卢雅的破床上,听着无聊的收音机,令人怀念的廉价芳香剂的气味扑鼻而来。诺埃尔一边说着对同学霸凌自己的控诉,一边看着锂的侧脸。
可惜只是个梦。
醒来的同时,罪恶感也深深地刺进了胸口。如果自己就这样饿死了,该如何面对赌上性命也想要杀楢山登的锂呢?诺伊尔站起身来,握住菜刀,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因为眼花,门显得晃晃荡荡的。诺伊尔打开锁,脚步不稳得慢慢走下了楼梯。广场上弥漫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拖车小屋看起来像是废墟一般,无人生还,是世界末日了吗?在浓雾里摸索着前进,诺伊尔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俯卧在地上。
有人把库莫奥的尸体搬到舞台上了吗?诺伊尔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发现尸体的头部已经破烂不堪,在雾的映衬下显得血肉模糊,骇人无比,卡其色的长大衣紧贴在尸体身上。
怎么会是稔典?
诺伊尔登上右手边的楼梯,走向舞台中央。尸体的后脑勺好像被重物击打过,皮开肉绽,连白色的头盖骨都漏了出来。虽然应该会有相当多的出血,但是由于下雨,舞台上的血迹估计也被清洗得差不多了。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和库莫奥擦拭威士忌玻璃杯时闻到的一样,原来是酒精消毒液的味道。诺伊尔观察四周,也没有弄清酒精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阵狂风吹来,广场的水洼上浮起了涟漪。一阵恶寒突然从脚底蔓延上来。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但杀了稔典的应该就是里佳了。杀了坎子的也是那个少女吗?但是,在坎子消失后里佳茫然无助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戏。
稔典杀了坎子,得知真相愤怒的里佳向稔典复仇,就是这样吗?
从舞台上环视广场四周,忽然觉得拖车小屋的布局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有些地方跟以前有些不同。诺伊尔注视着被雾笼罩的拖车小屋,不禁屏住呼吸。右手边,里佳生活的拖车小屋略微向西倾斜了一下。
诺埃尔走下楼梯,一边把菜刀往前伸出,一边走向有问题的拖车小屋。磨砂玻璃没有异样,所以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诺伊尔战战兢兢地拧了一下手把手,门就向外打开了。
“哇!”诺伊尔忍不住发出了尖叫。
一名蚯蚓少女的尸体展现在了自己眼前。
好像是从高处坠落的,脸部破碎不成人样。尸体就像瑜伽讲师一样摆出高难度的动作,左脚向背部扭曲。尸体周围散落着玻璃碎片。有一些碎片还刺在尸体上。一面有裂缝的全身镜子横着倒在地上。大概是有人让拖车直立,里佳从床上掉下来的身体撞上了镜子吧。客厅的另一边,放着一张带着高高的栅栏的床。大概是里佳为了不让婴儿的坎子从床上掉下来,安装的防护措施吧,一旁的钓竿玩具上吊着一个面包超人,应该是哄小孩子用的。就在大约十天前,里佳和坎子姐弟两个人还在这里生活,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客厅里也散乱着连环画、布娃娃、球各种各样的玩具。虽然凌乱的现场和库莫奥的杀人现场很像,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喉咙里感觉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喘不过来气。
“对,是玻璃。“诺伊尔长舒一口气,刚刚想到的东西也从嘴里溜了出来。犯人让拖车小屋直立的时候,尸体就不必说了,玻璃碎片和玩具应该都会集中在房间的角落里了,但就在那之后,犯人把拖车转回了原来的方向。玩具大概是这时从角落散开到客厅的四处了吧,可是镜子的碎片不知为何一直聚集在尸体的周围。犯人移动拖车的时候,镜子大概还没有裂开吧。应该是杀人后,凶手因为某些原因弄坏了镜子。诺埃尔摇了摇头。我能推理出来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了,就算玄关里有全身镜子,也不知道犯人为什么要打碎它。是不是用那面镜子做了什么把戏?我不知道了。
诺埃尔一走出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