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旅馆里无头的蜥蜴人

有些颤抖了。

  “不要啊,哥哥快被你淹死了。”

  “辛贝先生,别这样!”花生和加香里跑到露天浴池,结果花生不幸踩在根田的两腿之间,重心不稳地撞到了正在努力把马奇奥弄死的辛贝的后背上,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几个人都摔倒进了温泉里。一边的加里香也因为心底脚底一划,也摔进了一片混乱的温泉里,好几声惨叫在寒冷的空中回荡。

  “真他妈吵。这家人一直都这样吗?”希科波西蹲在岩石上俯视着温泉里的乱象发着牢骚。男女四人的“尸体”仰面漂浮着,像是死翘翘的水母一样。

  “平常还是挺安静的。”根田按住两腿之间,痛苦地咬着嘴唇,要是踩他下面的是加里香估计他会很开心的吧。澡堂那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抬头一看,从拉门的另一头探出蚯蚓人的头来。是从隔壁的女浴池跑过来的吧。估计是被骚动吓到也没心情洗澡了。

  “赶紧去把老板娘叫来,这里有四个奇怪的人。”马赫马赫轻轻地点了点头,匆匆地离开了浴室。

  4.

  “抱歉让您看到那么尴尬混乱的场面,真的很抱歉。”“老板娘希阿文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跪在走廊里,深深地低下了头。希科波西和马赫马赫刚吃完了像是温泉水一样浑浊的汤饭和还残留着血的刺身,以及散发着鱼腥味的炖菜。看来辛贝不仅脾气暴躁,而且做菜水平也很差。

  “我代表全体员工,向您表达衷心的抱歉,我会发自内心地反省,为您安心的住宿而努力工作,希望您不要建议这次的小混乱,今后还能得到您对本温泉旅馆的青睐。”

  希阿文用如同晨间剧女主角她妈般的语气说道。因为化着像是奶油蛋糕一样厚厚的浓妆,脸看起来比正常变大了有两成左右。看你这打扮,还是小酒吧的老板娘更适合你。自从中学的时候讨债的人来威胁母亲母亲被迫下跪乞求的时候,希科波西就看不得女人下跪了。

  “如果你想表演职业摔跤大赛,也请确保客人的安全。”

  “职业摔跤?”

  “我开玩笑的。快把饭收拾好吧。”希科波西抛下一句话,让她赶紧起来。

  希阿文摇摇晃晃地端着餐桌走出了房间。

  “老板娘的样子很奇怪呢。”马赫马赫坐在坐垫上低下了头,嘟囔着。

  “那不废话,手下的员工掉进温泉了,能正常才怪呢。”

  “不,是她的皮肤,看起来应该是肿起来了,还很严重。“马赫马赫说完,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脖子。

  被她这么一说,西科波西突然觉得希阿文的脸的变大并不只是因为化妆,大概是每隔几个月就会来一次的蜕皮的日子就快到了吧.

  “这里的温泉对皮肤病有效,果然是谣言吧。”希科波西吐出白烟,将目光转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雪,像是撕裂冬夜的黑暗般静静地流淌着。

  「――――」

  PiuPiu PiuPiu PiuPiu PiuPiu

  从梦的远处传来一种很耳熟的声音,熟悉又陌生,规则敲击的电子乐,是什么呢?身体渐渐地产生了不协调的感觉,意识慢慢从梦境中苏醒,头好痛,想起来了,这声音好像是自己手机的闹铃。又不是在上班期间,为什么闹钟会响呢?西科波西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正照在天花板上。墙上的钟正指着四点。外面的雪停了。抬起上半身,环视床头。手机不见了。闹钟声好像是从房间外面响起来的。这是怎么回事。满腹疑惑的西科波西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闩。闹钟的声音瞬间变大一倍,西科波西看见走廊尽头的手机正亮着。西科波西赤脚走了过去,捡起了自己的手机,按下“闭嘴”按钮关闭吵人的闹钟后,世界突然又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寂静。

  脚底下凉丝丝的。大概是昨天下午不小心把手机掉了吧。或许是因为昨天人体陨石的闹剧被分散注意力,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吧。但,为什么闹钟会响起来呢?

  “咦?”西科波西抬起头来,发现银白色已经在窗外的世界扩展开来。放在远处的信乐烧门口的狸猫,脖子以下被埋在雪中,上下黑白对比的狸猫雕像像是刚经历过火灾的幸存者一样。不远处的屋顶上堆积了有十五公分左右的雪,看来昨晚雪下得很大啊。远处的窗户上还亮着灯,夜晚的黑暗中不协调地浮现出长方形的窗户。那是希阿文的房间吧,百叶窗里好像还有个女人的身影正坐在靠窗的藤椅上,估计是在看书吧。老板娘应该已经熬夜很久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蜕皮。西科波西睁大眼睛,还是无法看清远处模糊灯光衬托下的女人模样,自然看不清女人此时此刻还有没有蜕去自己的皮肤。

  “快睡吧。”希科波西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马赫马赫还在熟睡着,西科波西望着马赫马赫熟睡的侧脸,想着一年来她经历的种种不幸。

  虽然和她已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年了,但看着她入眠的侧颜还是第一次。

  西科波西自嘲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可怜她呢?她的不幸不是自己一手造就的吗?

  「――――」

  西科波西下一次醒来是七点多钟,像是恐怖片里女主角一样像丝绸撕裂般的女人惨叫又把西科波西惊醒了。睁开眼睛环视屋子。马赫马赫坐在坐垫上沏了一壶茶。看来不是在做梦。

  “那家人好像又在吵架了。”马赫马赫平静地说道,咕噜咕噜地啜了一口茶。

  “说什么手下的员工应该都已经反省过了,看看现在一家人又吵起来了。看来这里的员工的大脑就跟鸡一样不长记性。”希科波西再度闭上双眼,从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互相怒吼的男女声音仍在继续。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老板娘她好像死了?”马赫马赫一脸震惊地问道,

  “你听错了吧。”西科波西还没说完,又听到了男女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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