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槽里残食的蚯蚓人

上一个休止符,让他像佛教涅盘一样,重获新生吧。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诺伊尔在新闻联播里看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大耳蜗牛死了。大耳蜗牛在住宅区强奸了一名少女,之后被捕的他在看守所里上吊自杀。

  自己的偶像大耳蜗牛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去世了。几个月后发表的遗稿中,大耳蜗牛用松散而绝望的笔法表达出了接受白斑整形也无法改变自己废物人生的深深无力感与绝望感。诺埃尔清楚地感觉到希望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但仔细想一想,希望似乎从来没有来过,自己对大耳蜗牛过于倾倒,产生了名为偶像崇拜和乐观主义的幻觉。冷静地思考一下,即使肤色发生变化,无聊的日子本质上也不会发生变化。白斑整形改变人生的希望,变成了无论做什么人生都不会改变的绝望。

  十二月,到了年末,街上开始因过节灯饰而热闹起来,诺埃尔独自在破旧的公寓房间里决定自杀,诺伊尔把弹子机上接近一瓶的安眠药用酒精灌进喉咙里,用挂在窗帘横杆上的电缆线缠住了脖子。喉咙和胸部被突如其来的力压得粉碎般疼痛,天花板上的斑点朦胧地在诺伊尔眼前忽隐忽现。那时候,诺埃尔两年来第一次勃起了。

  那一瞬间,诺伊尔似乎顿悟了。

  自己虽然是蚯蚓,但也是个人呐。既然要死,就应该像大耳蜗牛一样和女人做爱之后再死。虽然一想到这里诺伊尔觉得自己就像个乳臭未干精虫上脑的中学生,太荒唐了。但对于没有内在的自己来说,以这种动机多活几天刚刚好。诺伊尔将从四根手指的手掌里分泌的粘液贴在墙上,从脖子上取下电缆线,身体坠落到地板上。虽然还残留着类似颈酸的疼痛,但幸运自己还没有失禁,和与夜班结束后自己沉重的身体感觉很相似。第二周,诺伊尔便开着打工用的轻型卡车,前往美水台的住宅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强奸少女。蚯蚓人在夜店被禁止出入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也不能靠风俗娘来发泄性欲望。虽然伤了少女的心和贞操令人心痛,但只要在死前能做一次就可以了,一次就好,这样的任性上帝和母亲应该都不会介意吧。美水台是大约二十年前举办模范街展的水水市的高级住宅区,诺伊尔记得自己之前曾经来这里做过几回管道工。再次踏上这片高级住宅区,诺伊尔感觉这里充满了与自己生活的土地完全相反的气息和静谧,看着从学校回家的中小学生们的背影,诺伊尔被自己自卑,嫉妒和失败的混合感觉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要问哪里能让自己在临死前找到可以发泄欲望的身体对象,估计就只有这里了。没有人入住的住宅很多,所以其实美水台的居民并不是很多。这无疑很给诺伊尔绑架少女创造了便利。诺埃尔把卡车停在路边,爬上集会所的墙壁,躲到屋顶上去了。他启动手机摄像头,隔着镜头观察穿着制服的中学生们。透过镜头,诺伊尔仿佛看到了少女被强奸后,裸着身体上吊自杀大小便失禁的样子。少女们都很美,无论是在冷风中飘动的黑发,还是如丝绸般通透的肌肤,都像是人偶一样闪耀着光芒。

  假的,假的。

  长得不同的话,打扮和举止就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吗?诺埃尔专心地拍下了天真地笑着放学的少女们。

  诺伊尔将视线转向校舍的另一边,突然注意到一个从后门独自离开学校回家的娇小少女。诺伊尔不傻,要想把绑架强奸少女成功,最好的方法就是瞄准那些独自一人的少女。诺伊尔时不时得感受到自己心里道德的负罪感,虽然对自己的卑微感到厌恶,但已经没有力气认真反省自己了。所以诺耶尔沿着墙壁下到地面,然后开着卡车绕到校舍后面,寻找在屋顶上发现的女孩的背影。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的少女。栗色的头发用头巾包裹住,连衣裙下面是绀蓝色的紧身裤袜,就像艾薇视频里面的萝莉一样,美少女可爱的臀部和腿部被紧身裤袜衬托出来,诺埃尔猛烈地勃起了。确认周围没有几个人,诺伊尔克制了一下下体,然后走下驾驶座。

  “你,等一下——”诺埃尔突然握住了少女的右手。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诺伊尔看着一脸困惑的少女的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和诺伊尔一样,少女的肌肤呈紫红色,浮现出无数像皲裂的土地一样的条纹。

  少女也是蚯蚓。

  “对不起,认错人了。”诺埃尔勉强挤出这句话之后,少女默默地转过身去,迅速消失在住宅区里。诺伊尔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周刊杂志上看到的报道:水水市从十年前开始致力于对蚯蚓人的各种援助和救济,这使得蚯蚓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也大大增加,而这在全国范围内都是罕见的。这种行为一方面受到人权团体的称赞与支持,另一方面,在当地反对市这项政策的居民也很多,两派的人都会时不时地为自己的政治主张游行示威,在政府机关内部也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在对这样美丽的城市里还生活着如此多的蚯蚓感到惊讶的同时,诺埃尔对错过了少女的自己感到厌烦。就算再怎么诅咒世人的有色眼镜,其实也是无用功,最后真正讨厌蚯蚓的人也是自己。自己都讨厌自己,那指定是无药可救了。自己还是早死的好。

  回到卡车上看了一会儿手机的照片,诺伊尔发现后面的大门又出现了一对牵着双手甜蜜热恋的少年少女。一脸苦逼的诺伊尔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强制看了一部不想看的青春偶像片一样。两人在人行横道上挥手道别,只有少女朝这边走来。诺伊尔借助后视镜确认了一下脸,这次不是蚯蚓了。是一位身穿灰色风衣、里面穿着正装、看起来很快活的美少女。不行,裤裆又疼起来了,诺埃尔赶紧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气走下驾驶座。少女走进了十公尺左右的巷子,从书包里取出钥匙,走向一间房子的门口。那是一栋让人印象深刻的有着修剪整齐灌木的小木房子,房子后面露出灰白色的烟囱,室内发出电视的声音。诺伊尔压低脚步声逼近身后,就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跑到门口。

  “哇!”少女发出大声尖叫。诺伊尔迅速关上门,抱住了少女。与鞋柜相对的位置放置着一个大水槽,冲进玄关的诺伊尔刚好与里面成群游泳的水蚯蚓四目相对。但少女弯下身子擦过诺埃尔的手臂,穿着鞋跑进了走廊里。诺埃尔的四根手指划过空气,紧接着马上追了上来。

  “救救我,妈妈!”走廊另一头传来了另一声惨叫。诺伊尔紧随其后跑进起居室,一名看起来像是母亲的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幼女隔着餐桌坐着。桌上的肉意大利面正冒着白色的热气。

  “你是谁?滚出去。“母亲样子的女人故作镇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吃面用的叉子扑哧一声掉到地板上了。

  如果我在这里放弃的话会怎么样呢?要么被警察抓去当做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罪犯,要么就当做一个强奸未遂的废物悲惨而死。生是地狱,死是地狱。要死的话,就强奸完女人以后再说吧!

  “我怎么可能听你话乖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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