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短发毫无整理乱糟糟的，衬衫也满是皱褶。
高中时期那种霸气和气场彻底消失，感觉连声音也不再响亮。
而且他──
「……但我错了。」
──吐出菸雾对我这么说。
「天生条件确实有差，真的有不管怎么努力都赢不了的才能差距。」
他视线低垂，用呢喃的语气喊出那个名字。
「……二斗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他的音量细若蚊蚋。
几不可闻的嘶哑嗓音，根本无法想像是那个六曜学长。
「次元不一样，根本赢不了那种人啊……」
──还是输了。
在那之后，六曜学长似乎用尽全力打造自由舞台。
他自行招募表演者，为了使用更大的会场努力交涉，宣传方面也下足工夫。
可是──
「但是……却差了整整四倍。」
──结果相当残酷。
「差距比往年还要大……啊哈哈，真的只能笑了呢。」
主舞台和自由舞台的差距是四比一。
虽然整体入场人数大幅增加，二斗却交出了惊人的成果。
她召集到连会场都塞不下的人数，缔造了史上最多观众数的纪录，获得压倒性胜利。
结果……六曜学长似乎放弃创业，用这种看似自暴自弃的态度过着大学生活。
「原来……如此……」
我语气生硬地回答，感到惊讶万分。
──四倍。
那个六曜学长是真的卯足全力拼搏了。
一定也付出了我无法想像的努力。
品质肯定也不差。
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那个人主办的舞台一定不会太糟。
可是──却差了四倍。
六曜学长甚至连往年的「三倍」都没能达标，以失败告终。
他的未来狠狠被断送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以我的角度来说，「第一次」和六曜学长说话的时间点。
就是第一次时间移动的隔天，我在和真琴讨论往后对策的时候。
六曜学长主动开口，第一次和我交谈。
当时他说了这句话──
「──该怎么说，我跟她算是劲敌……不，可能连劲敌都称不上吧。」
那个时间轴的学长应该也一样。
在文化祭挑战二斗却失败了。
那时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顶尖男子……但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有点愤世嫉俗的味道。
不管在哪个时间轴，六曜学长的信念──都被二斗重挫了。
「……在那之后。」
六曜学长用嘶哑的嗓音继续说：
「二斗连社团活动都不参加……也和你分手了吧？」
「……啊、啊啊，是啊。」
面对初次听闻的话题，我生硬地「装出知情的模样」。
「原来契机就是那场碧天祭啊……」
「抱歉，我不但毁了自己，还毁了巡跟二斗的关系……」
……他居然把这些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吗？
六曜学长明明很痛苦，却把这件事也当成自己的责任吗……
而且我忽然想到。
前几天午休聊到文化祭的时候，二斗不经意说出的那句话：
「……努力做好让某人陷入不幸的──觉悟？」
我才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这件事。
二斗知道自己的成功会伤害六曜学长。
一定也知道他会断送未来，绝望透顶。
就像和五十岚同学的争执会把她逼上绝路，这件事或许也是她失踪的原因之一。
「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六曜学长这么说，我也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
「居然失踪得这么突然……明明这么有天分，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尽管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残留几分对朋友的关切与担忧之情。
这让我再次坚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个人落得如此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