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所有人都来到社团教室。
我怀着紧抓救命稻草的心情,开始确认去年的社团日志。
可是──我翻了又翻。
不管打开多少本新的笔记,上头写的全都是日常琐事。
「──不行。」
我低声咕哝,叹着气阖上笔记本。
「去年果然什么都没做,没有发表会,也没参加比赛……」
我以为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目前需要的是去年四月到现在的活动实绩。
这样一来,就是我们不在的那一整年……我以为学长姊可能有做些什么,可能有举办过称得上是发表会的活动或参加比赛。
可是──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至少去年一整年,这间高中的天文同好会完全没有可以当作实绩的活动。
我们在学期间也是同样的态度,自然没资格抱怨就是了。
「可恶,怎么办啊……!」
尽管如此,我焦虑地猛抓头发。
「要怎么从现在开始做出活动实绩?而且我应该跟大家道歉,都是我不够谨慎……」
是啊──全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想留下同好会,才把大家都牵扯进来。
我却没有仔细确认存续条件?简直太离谱了。
在改写前的高中生活中,我确实没有余力确认人数以外的条件,甚至没有认真招募新社员,只有「找不到四个人就会废社」这种浅薄的认知。
但是──不,正因如此。
既然知道自己理解得不够透彻,第二轮就该先确认这件事。
「你不必道歉啦。」
二斗坐在她的老位置钢琴前面,语带关切地这么说。
「你才刚入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而且我也太依赖你了,自己也没有确认……」
「……抱歉,其实我知道需要活动实绩。」
六曜学长露出比谁都自责的表情说道。
「我朋友之前想创办同好会时,我就知道有这个条件了,但我没有留意到这一点,还以为天文同好会一定有点实绩……」
「那也没办法啊,学长才刚加入没多久嘛……那要怎么办?」
五十岚同学咬唇看着大家。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不然今天晚上赶快来观测天象?」
六曜学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天文望远镜前面说:
「这个还能用吧?那我们今晚就用这个观星,汇整在笔记本上交出去。」
「不,我觉得校方不会接受……」
我还不肯放弃,在同好会的备品柜一边翻找一边回答。
「需要足以对外发表的那种研究成果……」
「不、不然这样吧!」
五十岚同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现在来查今天晚上有没有举办类似的比赛!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天文学的比赛,说不定……」
「我也姑且查过一遍了,不过没有,虽然本来就几乎没有天文学的比赛啦……」
顺带一提──如果是前年以前……
我确实有找到去年以前的天文同好会举办过几次发表会的纪录。
比如校庆。
比如社团招募期间。
甚至是运动会。
天文同好会找到可以发表的机会时,就会在社团教室展示,或把整间教室变成星象馆,有时候还会在运动会帮忙制作加油板。
学长姊就是用这种方式守住了这间社团教室和同好会。
可是──这个传统到去年就中断了。因此,我们四个才会像这样被迫留在这里,不知该如何进行活动。
「……可恶,怎么办啊?」
我瘫坐在柜子前拼命动脑思考。
「要怎么从现在开始做出实绩啊……」
我试着在脑海中设想各种可能性。
临时办个发表会、自己举办比赛,甚至是捏造活动实绩这种极端的做法。
可是──每种方法都不够确实。
如果计画失败,不但没办法交给老师,被抓到伪造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罚在家禁足。
所以我在鸦雀无声的社团教室里,继续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社团教室。我在这间教室待过这么久,但这种感觉可能是第一次。
充满放松怠惰气氛的空间,跟紧张感扯不上边,就像窝在棉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