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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特殊情形写得比较含糊,说穿了就是指像我这种单亲家庭。
「虽然不该在这种地方问,不过……你的父母感情好吗?」
「应该不差吧?虽然他们聚在一起时,东西飞来飞去的频率挺高的。」
「这样叫感情好吗?」
「当然还是会吵架啦。可是差不多都会在当天和好,然后晚上就会发现他们在房间里搞得床在摇人在叫。真的是让人忍不住叹气。」
「不用连这种情报都说出来。」
不过看样子感情应该很好。
我的爸爸和妈妈……就我的记忆范围里应该没有这种情形。
「……我家那两个吵起来可凶了,有如烈火一般大吼大叫。偶尔甚至会吵过头导致附近的人因为担心跑来察看。我有个姊姊,她会察觉即将开吵的气氛,时常躲进房间避难。」
新田同学察言观色的本事,多半就是从这种地方培养出来的吧。
话说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会跟着倒楣。
「一家人只要一起生活,不管怎么做都会累积不耐烦。像是姊姊和我不念书,或是工作太忙,这个月的生活费快要没有着落等等,虽然不是直接对彼此不满,但是只要有一点导火线,愤怒的矛头就会全部指向对方。和好后的爸爸妈妈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想只要新田同学好好念书,就可以尽量减少爆发的风险,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念书,而且也能体会她的心情,所以就不提了。
新田同学又喝了一口咖啡,停顿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家多半属于特殊情形吧,不过多亏这样,再怎么说还是过得挺顺利的。我想就是因为他们会把想说的话都痛痛快快说出来,所以才能让脑子冷静下来和好。」
「嗯。我觉得新田同学说得没错。虽然多半确实是很怪。」
可是这也是他们的做法,既然顺利,那我觉得这样也好。
我们家……也许就是没有这种沟通方式,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呢,我还挺能够看得出来。知道这是处于『集气』阶段,还是已经到了爆炸前一刻。光是看脸就知道。」
「……那么关于我爸爸也是吗?」
「嗯。这么说委员长的亲人确实不太好……不过他的表情是我目前见过的情形当中,最不妙的那一种。」
「会吗?我倒觉得不是那种即将爆炸的气氛。」
「这么说也没错。委员长的爸爸严格来说,比较像未爆弹吧。完全错过爆炸的时机,让人觉得已经无计可施。」
「想要解决只能交给拆弹小组是吗?」
「应该是吧。总不能用爆破的方式处理未爆弹吧?虽然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话说回来,这已经不是我或妈妈能够解决的问题。
如果真要爆炸,希望能在不对我们造成困扰的地方爆炸。
「你爸爸的事无所谓啦……不妙的是委员长你喔。」
「咦?我吗?」
「对。虽然委员长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但是你也有点快要变成未爆弹喽。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啦。」
「我……快要变得像爸爸那样……」
我看着自己映在便利商店落地窗上的脸。
一如往常不起眼的模样。但是我倒是觉得比起孤伶伶一个人时好多了。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可要好好请妈妈或是朝凪帮你开导一下。要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发疯的。」
「你这个说法……也是啦,你大概是在为我担心,所以我明白了。」
「就是这么回事。因为委员长状况不好,就会连带让海和阿夕的气氛也变差。先不说你,她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咖啡和肉包,谢啦。」
「啊,嗯。再见。」
「嗯。」
新田同学说完话便挥挥手,走出便利商店。
直到刚才还因为差点变成吃霸王餐而担心害怕,但是似乎是对我说了想说的话而觉得畅快,逐渐变小的背影显得脚步轻盈。
她的个性真的很不得了。
「她的意思应该是要我适度发泄避免爆炸……」
脑中闪过当时妈妈以正经的表情对我说的话。
──不可以对小海说太多家里的事喔。
我的本意是如果可以,会想找海商量。但是又不希望把她牵连到无谓的麻烦里。再加上也想尊重妈妈的想法。这三者相互抗衡。
新田同学说得简单,但是这对我来说相当困难。
这天晚上我作了梦。
地点是我住到国中三年级冬天的家中客厅。四个大人的视线看向穿着制服的我身上。
爸爸和妈妈面对面坐着,他们身旁各自坐着一名身穿西装的陌生人。脸上彷佛笼罩着雾气,看不清楚。
『孩子由我照顾。我身为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我来照顾。从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