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拖她后腿的。”
“所以你才对亲友都避而不谈,独自扛着吗……就算不能对茶屋同学说,那我也不行吗?”
“没法说呀。但那不是藤枝君你的错,这没法开口的状况都是我自作自受。”
“没法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吗?你那时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哦。感觉对所有事都不在意,还竖起了墙壁只留自己一人。我那时就想,啊啊,这人也遭遇了某些事呢。所以我下意识地就去搭话了。我想着要是能了解下你这样的人的经历,说不定就可以串联起什么。由于是临时想到的,我当时真的很拼哦。但偶然搭话的人居然笑不出来,这真是惊到我了。”
日高同学以忧郁的声音平静地述说着,但看她神色仿佛其思绪已飘向了远方。我一言不发地倾听着她的话语。
“其实啊,我说要让你能笑出来就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隐去自己的软弱,演绎得就仿佛是你的救世主一般。我以笑容和谎言粉饰着自己,并将这样的印象强加给了你。我一直都打着借你来让自己变得更轻松的算盘。总是企图正当化那软弱的自己。我没法跟遭到如此对待的人开口呀。”
她又那样笑了。困扰的神情中眉头紧处,却是带着笑,那笑容极其悲哀。
我并不愿见到她这样的表情。但这也是日高同学,我决不能避而不见。
“那么,我就只是在配合着你的任性而已。”
日高同学微微点头,然后她就像在细品我说的话一般答道,
“我很过分对吧,也很无可救药呢。毕竟我自顾自就决定要将擅自开始的事给结束掉。在烟花大会那天我注意到了,藤枝君你是个比我想得还要坚强得多的人。不对,也许我更早以前就注意到了的。藤枝君,你已经没有问题了哦。”
我的内心因为这句话躁动起来。日高同学在自暴自弃。周遭的环境、命运让她沦落至此。但是只能靠她自己来摆脱这一状态。
“什么叫没问题了啊。”
“……我曾想着必须跟你坦白隐瞒之事。可是,我又很想让你在我们在一起时就这么毫不知情啊。我很享受与你共度的时光。一开始我还是着眼于如何让你笑出来。但等我注意到时,就已经只在看着你了。在眼见你渐渐改变之后,我便开始意识到藤枝苍本人了。而真正意识到这点后,我就没法原谅自己了。因此我不能再和你见面了啊。
她呢喃细语般地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她坦白了自己的罪孽,也是为了偿还罪责而选择了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那能作为补偿吗?我有在要求补偿吗?
我希望了解她,于是日高同学便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包括过去的事、隐瞒之事、撒下的谎、自己又应该怎么做。我已经了解了她。
而在了解之后,我依然这么想。
我还没听她说自己的愿望、或是她发自内心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真让人讨厌啊。”
我干脆利落地说道。这句过于直接的否定让日高同学惊到了,噤若寒蝉。我不想听到那种隐瞒着自己内心的谎言,也不认为这适合日高同学。
我不觉得虚张声势是对的,但我很清楚困在这种心情中是怎样的。装作已经死心,主动远离,逃避着自己真实的想法。毕竟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免自己受伤。
毕竟我此前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我能懂她。
日高同学她对自己撒下了最大的谎言。
日暮逐渐倾斜,山中的阴影正一点点蔓延开来。远处的鸟鸣让人有了黄昏的感觉。已经是人们准备各回各家的时间点了。
我想起来了。我觉得美丽的,是日高同学那不经意间露出的,毫无粉饰的表情。我认为即便不是笑颜,那真切的表情也足够美丽。那是不可缺失的。
我一直都在思考。
自己能拿什么去回报救赎了自己的日高同学呢。
而那个救赎了我的少女,一定也在寻求着帮助。
若是如此,那我所期望的结局便已然注定。
这一次我想要由自己来救赎日高同学。
我想将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告诉她。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后开口道,
“确实,你曾隐瞒了许多事。也许就连你跟我搭话的动机也是在说谎。可即便如此,我也因那些得到了救赎。毫无疑问,我的人生在与你相遇后便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此乃毋庸置疑的的事实。你跟我说清了自己的事,那我们之间就再无隐瞒。只是,你依然还自我欺骗。你真的愿意以放弃宣告结束吗?”
我讨厌这么做。
不论日高同学都说了什么,至少在我见识到她的真心之前都不能首肯。迄今为止与她共度的记忆都还很清晰且鲜明地残留着。在我的记忆中有了她之后,那些我自我欺骗后所看到的景色都黯然失色。她与我共度的时光就是这么的无可替代。
“日高同学你对这几个月是如何看待的呢。如果打算全都舍弃掉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开启这段故事呢。你改变了那个在图书馆里装作对世间漠不关心,独自平静度日的我。自相遇之始,你便带我见识到了许多景色。那些难道都是虚假的吗?不,才不是那样的吧。”
听闻我的话语,她那苍白的脸庞稍微恢复了些红润。“但是”,她怯懦地想要开口,但我不留空隙地继续追击。
“我很能理解你那因为束手无策就想要逃避的心情,因为我也曾是那样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但是啊,也有的人能轻易触动他人的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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