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我简直就是个空壳,身体轻便得就像是内部缺失了一半那样。啊不,与其说是轻便,不如说就是很轻。比起空虚感,更多是空虚本身。身为人类,我不过是个单薄而缺乏内涵的存在。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填补这份空白。
理所当然的,我也没法专心在考试上。先不提我平时就很随意的事,如今比那还要惨烈。
我平常都是在答题卡上随便填填的,而这次近乎是直接交了白卷。不过是原本就很低的分数离零分又近了一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分数低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翻:flag+1,第二卷你小子还以此为借口拖某人下水陪你呢ww)
在考完试后,我在楼梯口跟高濑对上了视线,但他很少见地没跟我搭话。他的行动估计是出于心血来潮,但我现在感到庆幸,因为我现在也没心情和别人说话。
我明白的,即便一直是这个状态也无济于事。已经过了一天了,我也大致冷静下来了,现在应该说是正因那份阴郁和无可救药的怒火的反作用而处于心若死灰的状态。
可不管空壳也好蝉壳也罢,我的脚还是很自然地朝着图书馆走去。
(翻:原文分别是“抜け殻”和“蜕の殻”,本意都是虫褪下的壳或皮)
可能反倒是因为脑子停摆了,我才得以没怎么思考昨天的事。而即便是这幅魂不守舍的状态也没走错路,所谓的习惯还真厉害啊。可能都可以称之为生物本能了吧。
(翻:老婆的所在地已经刻进DNA了(确信)
而且,昨天的大雨就仿佛是没下过一般,湛蓝的天空广阔无比。看向图书馆前积起的水洼,上面映照出了我那形若枯槁的脸。再加上我板着脸,脸上现出如同僵尸的黑眼圈。
走进图书馆,前往平日的场所。
令人懊恼的是,我平常坐的位置上正放着些书本和行李。啊啊,就连这一处居所也要没了吗。我只能涌起一股淡淡的悲哀。
当我想着该坐哪而呆愣着的时候,这张桌子的使用者回来了。我悄悄望过去,是一位很意外的人。我震惊地睁大了沉重的双眼。
是日高同学。
明明昨天是以那样的方式分别的,但日高同学今天还是来图书馆了。我擅自就认定了她不会再来了,但话说回来,日高同学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动模式似乎一直都超乎我的想象来着。即便如此,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尽管我一直站在那,但她的举止却仿佛完全没看见我一样。如同能面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让我有了一瞬间的胆怯。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决不能就此临阵脱逃。没有根据,但我还是战战兢兢地相信直觉坐了下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虽然我想着她很快就会跟我说话吧,但直到闭馆,我们之间也一言未发。刚遇见那会我们还更聊得来些。
这段时间很难熬,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但我努力忍耐了下来。不管是忍不住先搭话,还是先回去,就会感觉输了。无聊的意气用事,但无法退让。可是,除了不甘心输给她的念头,我的真实想法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平时,这种沉默完全不会让人在意,但我今天却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缓慢。这份沉默给人感觉就像是被勒脖子一般难受。
从这一天开始,我们一直进行着这种不说话的意气用事。
我与日高同学,几乎每天都会来图书馆,但却互相不发一言。并非是立下了什么约定,我们只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
日高同学真的只是因为赌气而不跟我说话吗,这一点不跟本人确认一下是没法得知的。但我知道日高同学的确有这么顽固的一面。
过了一周,这段关系还是没有变化。
我们还是未曾开口。尽管蠢得不行,但还是看不到有结束的迹象。
偶尔会有工作人员前来整理书架,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氛围与往日不同,而会疑惑地悄悄往我们这边看。他们再怎么说也会记得每天都来图书馆的人吧。被认知到了的这一事实,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日高同学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肯定是对我肆意妄为说的话生气了的。换我站在日高同学的立场上,可不只是会有点来气。但她没有反唇相讥,反而说“对不起”,真是个相当优秀的人。
假设她没在生气的话,那这是在寻找着重归于好的时机吗?不,这个假设也太方便自己了。
还是说她真的看不见我吗?那怎么可能。我能在镜子里清楚地看见自己,高濑也偶尔会跟我搭话。要是真变成透明人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要是我这样的人变成透明人后还没人注意到,那对我可是很要命的。
首先会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当做旷课处理,然后就会因为出勤天数不够而没法升到下一年级。身为学渣的我是靠着出勤天数才得以保障升级的,若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绳索就会立刻跌落。
然后令人悲伤的是,我在学校并没有能说话的朋友。因此,就算我不在,也不会有人诧异。因此他们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注意到我变成了透明人吧。
我想象着悲伤而愚蠢的事来熬过这段尴尬的时间。可即便做了这种搞笑的想象,也完全没让内心放晴。不如说更凸显了自己的滑稽,变得更厌恶自己了。
我偷偷看向日高同学。
她最近看小说看得比较多。而平常都是看的图鉴或者杂志,因此略感新鲜。
谁都会有一时的最爱。我也有过只看幻想作品的时候,而后面就是只顾着看推理向的小说了,偶尔很自然地就会采取这种阅读方式。
这种阅读方式没有特